嫤娘大將分的軍務已經處理好,聞言便也與傅思金討論了幾句;兩人帶著親衛,將要核對的事項一一說清了,傅思金當著嫤孃的面,搬出帥印蓋在公文之上,遂又收好了帥印。接下來,嫤娘又拿出了紙筆,寫下一大段話,遂又一字一句地教會了傅思金,讓他背牢了,這才讓他走了。
當天夜裡,嫤娘知道……接下來的戰況只會越來越嚴峻。所以她最好抓緊時間趕緊睡覺,如今她從著軍,只有保持好自己的身子骨兒,才不會拖累別人。可事實上卻是……她根本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好不容易熬到了雞鳴時分,帳篷外頭的武嬤嬤便過來催起了。
嫤娘自知耽擱不得,連忙爬了起來,簡單梳洗了下,便跟著武嬤嬤出去了。
另一個武嬤嬤替她收好了帳篷裡的東西,便自有親衛過來替她拆帳篷什麼的……
大多數士兵也已經收拾好了,這會子正在營地裡拆帳篷裝輜重,現場有些亂,既嘈雜灰塵也大;嫤娘索性往敘郎住的帳篷走,不料卻在半路上遇到了帶著女兵匆匆趕到的曹氏。
曹氏見了她,一怔。
嫤娘也怔住了。
“嬸子!”曹氏連忙像嫤娘見禮,又掏了一支令牌與一封塗了火漆的信封出來,“嬸子,這是元帥的批令,聽說您要去歧溝關……我公爹命我送著您去……然後我不回飛狐了,就在叔父手下聽用!”
說著,她將那令牌拿了出來遞給嫤娘。
臨行在即,一時間嫤娘也無暇分析公爹此舉是何用意,只是拆了那信封一看,果見是公爹的親筆信,言明袁曹氏為副儀將田夏氏所用,共往歧溝關雲雲。
嫤娘朝曹氏笑笑,將信紙塞回信封裡,讓她將調令與令牌一同交與傅思金。
待曹氏走了以後,嫤娘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了。
——田重進手下一共只有五萬大軍,如今分了三萬去歧溝關,那田重進袁繼忠手下便只有兩萬人馬。在這個時候,袁家擔心曹氏的安危,這也是情由可原的。畢竟曹氏與她都是女眷,有兩人作伴,畢竟方便些。且田驍手下兵多,自然就更安全。
想到這兒,嫤娘突然又開始為公爹擔起心來!
——田重進手下只有二萬兵馬,如今既要守住飛狐關,還要進攻靈丘。照官家的意思,將來田重進還要與潘美彙合,共取雲州、應州。
可公爹手裡只剩下了二萬人,那……
嫤娘有些心慌意亂。
但軍中已經吹響了催出發的牛角號,她沒有心思再去細想,只得急急地奔到了敘郎那兒,開始照看起敘郎來。
在低沉的牛角號催吹了三次之後,傅思金登上點將臺,中氣十足地將一天晚上嫤娘一字一句教他背熟了的那一段話吼了出來,果然激得群情激昂!
接下來,傅思金令旗一揮……
三萬兒郎便整裝正步,朝著北邊急行而去。
嫤娘帶著敘郎相互倚靠著,坐在戰車裡,兩人都沒說話。
倒是曹氏,十分的鮮衣怒馬,意氣風發!她一會兒執著馬鞭指揮著女伴兒縱馬跑左跑右,一會兒又指使著女伴兒跑前跑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