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郎生平哪裡見過這等仗勢!早已驚呆了……
那幾個女孩子已經笑著跑遠了,而且還開始大聲唱起了山歌。
殷郎捧著七八個五彩絲線的荷包,惴惴不安地說道,“孃孃,孃孃,這,這……”
田驍悠悠地站在一旁看熱鬧,面露微笑;嫤娘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了笑意,安慰殷郎道,“不妨事,不過是那幾個小妹子見你生得俊,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並不是男女私相授受的意思……以前你叔父年輕的時候,來這街上打個轉兒就能收到百十個荷包呢……”
“咳咳!”田驍手握拳,擋在嘴邊假意咳嗽了幾聲。
嫤娘捂著嘴兒笑了。
殷郎這才放下了心。
可思來想去,抱著這一堆荷包去逛街也不是辦法,所以他又將這些荷包交給了小廝讓抱著。
嫤娘指名要去榕河,田驍不置可否,而殷郎也不知道榕河是什麼……總之叔叔嬸嬸說去,他便也跟著。
不曾想,大約是一傳十,十傳百的,似乎很多人都知道了,博鐸克大人有位極俊俏的侄子,名叫殷克的,新近來了瀼州……
一路上,聞名跑來圍觀殷郎的人越來越多,又多以年輕未嫁的少女居多,不少膽子大些的年輕媳婦也跑過來看他,而且不少女孩子還在大聲或小小聲地喊起了“殷克”的名字。
本來就不甚寬敞的青石板路,頓時被熙熙攘攘的人群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殷郎很有些侷促不安。
但很快,僮族的青壯男子們有些不幹了。
不少壯實的漢子們倚在榕樹下就唱起了本地山歌……
殷郎完全聽不懂僮語,只覺得那山歌的腔調抑揚頓挫的,很是特別。只是,他雖聽不懂,可僮族的妹子們卻聽得懂……當下就不甘示弱地用山歌回嘴鬥了過去!
田驍和嫤娘坐在一旁的青石板上,一邊吃龍眼一邊看熱鬧。
田驍完全知曉愛妻的心意——殷郎之所以會被長清完全迷惑掉,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殷郎特殊的成長經歷造成的。
現在到了瀼州,瀼州可以說是田家的後花園,有田驍看著,殷郎不會出錯……還不如就讓殷郎好生在這裡鬧一鬧、玩一玩。說白了,殷郎還是要多長見識,多見識女孩子們的秉性,這見識多了,自然就能分辨人心了。
這時,僮族男女們已經進入了鬥歌的白熱化境地。之前被眾人當成出頭鳥的殷郎,如今已經不再是他們關注的物件。因為一個長相特別英俊的僮族男子正與一個花季小娘子鬥歌鬥得不亦樂乎……
殷郎忍不住大感興趣,他雖聽不懂,卻能從眾人面上的表情猜出,這一男一女唱出來的出歌定有什麼奧秘之處,竟能博得人們時而贊賞、時而鬨堂大笑?
田驍則側眼看向自己的妻子。
只見她俏臉兒微紅,此時只顧著去看熱鬧,還忙裡偷閑地用纖細修長的手指剝去龍眼的果殼,露出了裡頭晶瑩剔透的果肉,然後再將那甜津津軟糯糯的果肉塞進粉櫻色的嘴裡……
一時間,他不由得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