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寶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以前不管娘娘哪兒疼,只要她麼麼嗎幾下就好了,怎麼這一次……雖然她麼麼了娘娘以後,娘娘也說不疼了。可娘娘面上的表情……分明就是還在疼疼啊!
“娘娘……”
珍寶兒用糯糯的聲音喊著母親。
嫤娘努力朝女兒笑笑,卻吩咐鐸郎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帶妹妹過去用飯。我等你們爹沐浴了更了衣再一塊兒吃。”
珍寶兒不願離開爹爹,卻被哥哥哄著抱了出去。
嫤娘這才啜泣了一聲,下了炕床趿了鞋,先去給他倒了一杯溫熱的冰片糖水,然後自顧自地走進了內室。
田驍呆了半晌,將杯中的糖水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地將杯子頓在炕桌上,這才跟進了內室。
嫤娘也不理他,徑自去大衣櫥裡找出了他的衣裳,去了小浴室。
田驍嘆了一口氣,又追去了小浴室。
此時已到冬月月尾,馬上就要臘月了,汴京的冬天一向是極寒濕的,而浴室裡又擺著盛滿了熱水的浴桶,霧汽氤氳,妻子只顧著在一旁忙碌也不理他……
他知道,妻子可能生了他的氣。
但這一次,田驍是真傷心。他根本就沒有力氣向她解釋他的急怒攻心……
嫤娘不說話,忙完了一邊的事,就過來伸長了手,替他解衣。
田驍就著妻子的服侍,除了衣,然後又爬進了浴桶裡。
她拿著包了好幾層帕子的絲瓜饢替他搓澡……
一收到妻子的信,知道父親意欲分家——準確說來,父親的意思是,要把分出去!
田驍又急又怒!
他花了兩天時間,不眠不休地打理軍務與要務,這才抽出空來,騎了快馬入京。才入京,他就收到了田家已經接旨,並且與長清婚期已定的訊息。
田驍顧不得許多,索性直接上了山,找兄長一問究竟。
不曾想,兄長卻告訴他,他已經與父親說好,趁與長清大婚、官家命他擇府另居的機會,開祠堂分家!!!同時,兄長還要將手中的綬令取出,言明要將手裡的暗衛與死士盡數交與他!
田驍怎麼肯答應!甚至兄長的提議,根本就讓他瞋目裂眥!
回想起過去這麼多年以來,百般的隱忍與退讓,並且還為田家訓練出那樣優秀的暗衛與死士隊伍!可以說父親與自己在外馳騁沙場,靠得就是,他們篤定家中會有一個頂樑柱撐著一片天地……他和父親才能自由自在地在外打拼。
想到這兒,田驍的眼淚嘩嘩就往下流。
他久久地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以後,才用沙啞的聲音沉沉說道,“嫤娘,你瞧著,我絕不會同意分家,也絕不會讓離開……擇府另居是一回事,但分家,我絕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