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了晌午,過來弔唁的人才少了些,嫤娘擺了一桌素酒,請了孃家姐姐們去靈堂旁邊的小院裡去吃,姐妹們這才聊了起來。
先是說起了夏老安人的事。
說起這個,嫤娘就更傷心了。
“平日裡還說老安人最疼我……不曾想,真到了時候,我反倒成了不是親生的……這麼大的事兒你們也不告訴我,我,我怎能心安?”她嚶嚶地又哭了起來。
婠娘勸道,“這不僅僅是我們的意思,也是老安人的意思……再說了,你雖不在,可鐸郎卻在,也全了你該盡的禮數不是?”
茜娘也勸道,“就是,你也不想想當時的你是什麼景況……田二那邊領了官家的一堆差事,你又懷著孩子,身子又不好,倘若真讓你知道了,你待怎的?”
“我自然是要趕回來再見老安人一面的……”嫤娘泣道。
“可那個時候,你正懷孕六個月多、七個月不到,難道你也要像昨兒一樣,騎了快馬,千裡江陵一日還?你要是真回來了,恐怕老安人才會怪你呢!”碧娘嗔怪道。
嫤娘想想,覺得也對,又哭了幾聲,才道,“如今我回來了,卻又……總得等這邊的事兒過了,才好去拜祭老安人,也回去看看叔父和嬸子。”
眾姐妹紛紛稱是,婠娘又道,“等你辦完了你嫂子的後事再說罷,如今爹孃在那邊府裡守孝,也不好過來,你別見怪。”
“大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嫤娘嗔道。
夏碧娘突然來了句,“哎,今兒魏王妃怎麼來得這麼早?她和你們家……這般好?”
嫤娘搖搖頭,“也不怎麼好。我公爹的為人……你們是知道的了,他最不願意的。秦王衛王,咱們只能遠著敬著,並不敢親近。所以今兒魏王居然那麼早就趕了過來,我們也吃驚呢!”
夏茜娘悄悄兒說道,“依我看啊,這怪就怪在……魏王兩口子來了也就來了,怎麼還帶了長清縣主過來?要說咱們小的時候啊,長輩何時帶咱們去外頭走過白事的!”
嫤娘一怔。
眾姐妹都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碧娘遲疑道,“是不是……魏王看上了你們府上的嫡長孫殷郎,想擇他為東床快婿啊?”
嫤娘又了一怔。
殷郎?殷郎今年才十三歲呢,可長清縣主,看著卻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娘子……
這,這合適嗎?
她想了想,問道,“長清縣主……十五了罷?她還沒說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