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已在府裡住了近三年了,她半身不遂,根本就下不了床,吃喝拉撒都要婆子服侍,原她身邊的一應物事,早已登記造冊入了庫,哪兒來的生金可吞?
再說了,生金可不同於金飾。在這府裡,連嫤娘都拿不到生金,宋氏打哪兒找的生金,還吞了?
那宋氏究竟是怎麼死的?
嫤娘有些疑慮。
——昨兒夜裡,田驍本來回來了,後來又出去了?跟著……宋氏就死了?
嫤娘咬了咬嘴唇,示意自己不要多想。
如今她懷孕已近八個月,身子已經有些笨重了,便就著侍女們的服侍,起身洗漱了,又換了衣裳。
夏大夫人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娘倆兒正一塊兒吃著早飯,突然外頭婆子來傳,說平娘子求見。
嫤娘想了想,命平娘子進來。
然而平娘子卻並沒有踏進花廳,而是隔著簾子,跪在外頭院子裡大聲回話。
“常平家的給娘子和親家夫人請安了……好教娘子和親家夫人得知,郎君去了崇嶺山,七日方回……另,北院宋氏昨兒夜裡沒了,按郎君的吩咐,奴婢請了道士過來除穢祈福,娘子身子不便,還請親家夫人與娘子都避著些……”平娘子說道。
嫤娘與夏大夫人對視了一眼。
看來,宋氏真死了?
那田驍……
嫤娘是他的枕邊人,焉會不瞭解他?
宋憐薇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田驍又要離開整整七天,若說這其中並沒有關聯……那才怪了!
可是,她相信田驍,他是絕對不會瞞著她的。
所以說,他突然離開,而且並沒有把話說清楚,很有可能是顧及到她懷著孕,而且身子不好的份上。
“知道了,這事兒你自去辦就是。”嫤娘揚聲說道。
平娘子應聲而去。
嫤娘則與夏大夫人繼續用早飯。
夏大夫人見女兒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兒,端了碗粥卻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去,不由得有些著急,勸道,“……怎麼才吃了那麼一點子,你就是不顧著你自個兒,好歹也為肚裡的孩子想想啊!”
嫤娘勉強一笑,用瓷匙舀了一勺粳米粥吃了。
可她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宋憐薇的身上。
她怎麼突然就死了?田驍為什麼要離開七天?又為何要請了道士來府裡做法?
其實,不需要任何人和她說些什麼,光是這些已知的事件,已經足夠讓嫤娘猜出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