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田驍的長隨常平讓他渾家託了一封信送進了後院,呈給嫤娘。
嫤娘一看,竟是夏老安人的親筆信!
她高興壞了,忙不疊地開啟一看,只見老安人在信中說,她身子骨極好,家裡人也一切都好,如今夏承皎的妻室何氏生了個白白胖胖的漂亮閨女,把老安人喜得和什麼似的,只一心撲在自己的曾孫女身上……
夏老安人的意思,是讓夏大夫人安心在瀼州住下來,也別想著一個人趕路了,只怕路上不安全,等到了年底再和女兒女婿並外孫子一起回去見她。
嫤娘高興得不得了,連忙拿著信就去找夏大夫人。
見了婆母的親筆信,夏大夫人也笑了,“喲,看老安人的字跡,可穩著呢,且她心底也快活,瞅瞅,腕力也夠,寫出來的字啊……都帶著笑呢!”
嫤娘捂著嘴兒笑,“我和您女婿都留不住您,這會子有了老安人的吩咐,您可總算能安心了吧?”
夏大夫人豈會不知這就是女兒玩的小把戲?
她又好氣又好笑,伸出手指戳了戳女兒光潔的額頭,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
坐在一旁的鐸郎見母親和外祖母笑得高興,他也興奮了起來,兩只有力的小手兒拽著夏大夫人的袖子,一個借力就站了起來,然後還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夏大夫人被嚇了一跳,說道,“喲喲,乖乖鐸郎,怎麼就站了起來!”
鐸郎更是笑得高興,小肥腿兒一蹬,結果一沒站穩,就一坐在了炕。
可小家夥卻不肯認輸,他用雙手撐著地,想要努力站起來……嘴兒也想忙似的,咆哩哇啦地叫著,好像在幫著腿兒使勁。
豆兒扒著床沿給小郎君吶喊助威,“小郎君加油……”
“吧吧吧……啊嗚!吧……”鐸郎一用力,居然還讓他給站了起來!
“咔咔……吧,啊嗚啊嗚……”小家夥笑得見牙不見眼兒,跌跌撞撞地朝著嫤娘撲了過去。
“哎喲我的鐸郎!”嫤娘驚啦了一聲,朝著兒子伸出了雙臂。
鐸郎笑著朝母親撲了過去……
只是,小家夥還沒走到母親面前,就“卟嗵”一聲又跌坐在炕。
夏大夫人心疼得要命,伸手就想去抱鐸郎,卻被嫤娘給攔住了。
“娘,既然他想自己走路,就由著他吧!”嫤娘勸道。
果然,鐸郎並不認輸,依舊先是努力用小手撐著炕床,然後撅高了,再慢慢地直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朝著嫤娘撲了過去……
這一回,小家夥靠著沖力,終於撲進了母親的懷抱。
嫤娘抱著兒子,高興得心花怒放。
夏大夫人嘆道,“還是田家的兒郎厲害!這要是在汴京啊,誰家的小兒郎八個月不到就要學走路了!就是你啊,當年也是兩歲多才開始學走路……”
嫤娘抿嘴一笑,在兒子肉嘟嘟的面上重重地啾了一下。
鐸郎掙脫了母親的懷抱,非要母親將自己放回到炕,然後小家夥固執地非要自己繼續學走路……
春蘭已經回來當差了,這會子拿了份帖子進來,說道,“娘子,邕州侯府遞了帖子過來,說她家的大少夫人明兒要來咱們府上拜見您呢!”
“什麼?”嫤娘轉頭問道,並接過了春蘭遞過來的帖子。
“誰送來的帖子,可問了侯大娘子過來是做什麼的?”嫤娘追問道。
春蘭答道,“回娘子的話,是侯府的一個婆子送來的,只說是她們侯家大少夫人過幾天要來這邊的花神廟請願,順便過來看望您和表姑娘……”
嫤娘面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邕州乃象郡首府,瀼州卻與安南接壤已經屬邊境……且瀼州那個花神廟的香火,還不如邕州的太平廟呢!也值得她巴巴地跑了來?
——呵呵,定是秀茹忍不住了,想過來打探虛實!
“派幾個婆子和馬車去莊子上,把瑜娘請回來,就說有故人來訪。”嫤娘微笑著說道,“再去和那候府婆子說一聲,就說我知道了,明兒在府裡恭候侯少夫人。”
春蘭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豆兒抱了鐸郎出去,和幾個嬤嬤在廊下玩。
夏大夫人是知道一點兒底細的,便問嫤娘道,“她瘋了?還敢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