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
嫤娘連忙又問道,“如今她哪裡去了?”
“回娘子的話,郎君使了人,抬了她去外頭咱們的醫館裡,看看還能不能治得。”平娘子答道,“如今郎君正在外院批示公文,大約要到酉時三刻才能回來……”
嫤娘先是一怔,繼而明白了過來。
田驍自個兒也知道踏傷宋憐薇的後果,所以他這是去補救去了?田大郎一房遠在京城,瀼州這邊的田氏父子的一舉一動,直接關乎於大房的生死。所以說,這事兒必須要在第一時間裡告訴大郎……
再想想,依著田驍縝密的性子,想必除了這些之外,肯定還會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這麼一想,嫤娘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春蘭,你跟著管家走一趟,去外頭醫館看看宋九孃的傷勢,告訴外頭的人,不必擔心藥材,只管治好了她,我重重有賞!”
“平娘子,你去回了郎君,教把前頭的事兒處理好,我身子重,就不操那些心了。”
“小紅,去廚房說一聲,呆會子把郎君的晚飯送到外院去……今兒夜裡教人守著灶膛,倘若相公們過了戌時還在忙,叫廚房做點子宵夜送到前院去……”
嫤娘幹脆利落的吩咐著,平娘子與春蘭、小紅等人則領命而去。
知道宋憐薇沒死,田驍那邊也已經忙碌了起來,懸在嫤娘心頭的那塊大石終於輕輕放下了。
她撫了撫心口,教豆兒去小廚房吩咐廚房做碗銀耳湯來,然後又從妝奩裡拿了串東珠念珠出來,撚著碩大的珍珠念珠念誦了幾遍慈悲咒,這才覺得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
再喝上一碗濃稠晶瑩的冰糖銀耳湯,嫤娘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先前因為受了驚嚇,小腹處變得有些硬梆梆的,現在總算是緩了過來。
看著天也快黑了,嫤娘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還是讓小紅擺了飯。
她才吃完飯,就看到小紅沉著臉進來了。
“怎麼了?”嫤娘問道。
小紅道,“外頭有人亂嚼舌根子!娘子,明兒咱們是得好好整治一番了……”
瞧這話說的!
嫤娘覺得這邊府裡的治家簡直是最讓人覺得省心的了,婆子僕從們多是公爹田重進的舊部,一來他們習慣了軍法治家,二來這些人年青時候都吃過苦頭,後來又受到了公婆的厚待,所以很珍惜在府中當差的安穩日子……
她打量了小紅一眼,問道,“江蓮又說什麼了?”
小紅果然氣急敗壞地說道,“……就是那個江蓮娘!要我說,還是娘子您太仁慈了些,這樣的人還她留在府裡做什麼?就該早早打發出去才是!”
嫤娘還沒吱聲,豆兒已經急不可耐地問道,“小紅姐姐,江蓮娘到底亂嚼什麼舌根子了?”
“方才我從外院回來,聽到那個江蓮娘在向守門的婆子打聽,幸虧那婆子一問三不知的……可是娘子您知道麼?江蓮娘見那婆子佯裝不知,便氣不過地說起了渾話,什麼‘你當我不知?原是郎君前頭的那位夫人尋了過來,被如今的這個母夜叉指使著人給害死了……這樣的禍害虧得郎君還拿她當寶!’娘子,您聽聽!這教什麼話!原是我們郎君可憐她們都是孤女,沒了去處才收留她們的……誰曾想,她竟是這樣的白眼狼呢!”小紅一邊學舌,一邊被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嫤娘見小紅竟被氣成了這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