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有些疑惑不解的模樣兒,田驍便解釋道,“你不曉得……因我認得史松,所以後來聽說史松犯了事的時候,還特意打聽過他的事。原也是為了看看能不能不費功夫也幫上他一把,誰知……後來竟打聽到,此事與盧多遜有關!又因為以前盧多遜這人的風評還可以,所以我也就沒再繼續過問史松的事了,畢竟我與史松不過也只是面子情而已。”
“後來,候仁寶被貶到了邕州,跟咱家做了鄰居,所以我才更加印象深刻……再說了,你不也聽候夫人說了,她現在的這位長媳,正是史松之女?”田驍笑著繼續說道。
嫤娘越聽越糊塗了,問道,“那,那到底是怎樣?是史松有兩個女兒?還是說,有人冒充了碧琴?若是有人冒充了碧琴……可碧琴一介罪官之女,到底值得些什麼?”
田驍笑道,“所以咱們得查一查啊……這事兒可真有意思!”
頓了一頓,他才低聲說道,“……候仁寶與盧多遜乃是死敵。你又從候夫人那裡聽來,說從她長媳那裡聽說,史松是得罪了趙延美才犯的事兒?”
“莫非……趙延美與候仁寶有勾結?”田驍自言自語地說道。
嫤娘想也不想地說道,“那怎麼可能!”
“那怎麼不可能?”田驍越想就越興奮,“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站起身負著手,圍著花廳走起了圈圈。
嫤娘說道,“可是……不是說,盧多遜是趙光義的人嗎?怎麼又跟趙延美扯上了關系?”
田驍看著一頭霧水的小,哈哈大笑,“……誰說盧多遜是趙光義的人了?他明明就是皇上的人!”
嫤娘莫名其妙。
“盧多遜是趙光義的人,這是咱們私下知道的,官家可不一定知道。當然了,也有可能官家已經知道了,可也不能放著能人不用啊……”田驍又繞著花廳走了幾圈,重新坐回了桌前,對她說道,“可是,如果盧多遜又跟趙光美來往甚密的話……你想想,趙光義知道了,心裡會怎麼想?”
嫤娘道,“可你還不知道,盧多遜是不是真的和趙光美來往密切……”
她的話戛然而止。
嫤娘忍不住就想起了之前田驍借行刺皇甫繼勳之命殺死春芳的由頭來了。
是啊……
盧多遜和趙光美是不是真的來往密切,又有什麼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之間有過往來!夏家因為夏大老爺和趙普曾經共過事的緣故,一直被認定為是趙普,或者說,就是官家嫡系。
而盧多遜卻是趙光義一派的!且盧多遜還與趙普不和!
俗話說了,傷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田驍奉了皇叔趙光義之命,充作斥候前往南唐行事,如果盧多遜真是趙光義的人,那他不可能不知道田驍在這其中出了多少力……
可最後,功勞還都落到了盧多遜的頭上!
盧多遜若是大度之人,那麼只能說田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倘若盧多遜是個偽君子呢?又或者說,盧多遜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些都是田驍掙回來的呢?
所以說,趙光美倒成了盧多遜的軟肋?
只要掌握了趙光美與盧多遜之間的關系,並且加以利用,何愁將來盧多遜會來對付田家?
——可以說,知曉趙光美與盧多遜之間的關系,對田家來說,又在無形之中化解了一場有可能會降臨的災難,難怪田驍這麼高興!
想通了這些,嫤娘也笑了起來。
田驍更是高興,吩咐她道,“來,再斟杯酒……不!兩杯,咱倆喝一杯!”
嫤娘聽了,一時興起,果然扶著袖子端起酒壺斟了兩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