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煙花場上的常客,這正妻來畫舫截堵的戲碼,隔三岔五的也時有發生,因此眾人也都見怪不怪,只是想著好生勸解一番就罷了。
“你對得起我?”嫤娘拎著洗衣杖,怒視著田驍,罵道,“……成親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你一輩子寵我愛我,絕無二心?你就是這麼寵我愛我的?這女子是誰?你若愛她,直說!我讓出這正妻之位便又如何?”
“娘子……”田驍假意又喊了一聲。
“我隨著你,背井離鄉千裡迢迢而來,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兒,你……你是這麼對我的?”嫤娘越說就越“生氣”,舉著洗衣杖就朝著田驍奔了過去。
“夫人息怒!”
“嫂夫人有話好好說啊……”
“嫂夫人這又是何必呢?”
旁邊的眾人七嘴八舌地勸說了起來。
嫤娘朝著田驍直奔了過去。
田驍則往後避了一避……
嫤娘看得真切,他果然朝視窗移了過去!
她心中焦急萬分。
——難道說,他的脫身之計,果然是水遁麼?
可她不識水性啊!
她心中還在糾結著,然而此時卻已經沖到了田驍跟前,倘若她手裡舉著的洗衣杖若再不落下,豈不惹人生疑?
嫤娘只得狠著心,閉了閉眼,任由手裡的洗衣杖落在了田驍的身上!
也不知打中了他哪一處,只聽得他“哎喲”了一聲,跟著眾人又圍在旁邊勸慰了起來。
“嫂夫人可萬萬使不得啊……”
“是啊嫂夫人,這不過就是逢場作戲,何必當真呢?”
“賢兄啊,快些向嫂夫人賠罪啊!”
此時田驍已被她“逼”到了窗下,似乎再無後退的餘地;嫤娘為情勢所逼,只得又舉高了手裡的洗衣杖,狠一狠心,再次朝他砸了過去……
這一回,田驍終於手一抬,架住了她的洗衣杖。
透過他握著洗衣杖的手,嫤娘從他的力度上似乎感應到了些什麼,頓時有些不安!
“娘子……”田驍突然驚呼了一聲!
嫤娘只覺得他一用力,跟著,他們夫妻倆齊齊朝視窗外頭倒了出去!
“啊!”陡然而來的失重感使她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緊跟著,突如其來的一片黑暗將她徹底的包圍!略帶腥味兒的冰涼河水地湧入她的口中鼻中眼中、令她覺得渾身寒意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