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憐愛地看著嫤娘,繼續低聲說道,“……我聽何家妹子說啊,你家夏先生去了淮水江畔的花舫上,跟他一塊兒去的,似乎有男有女的,還好幾個呢……”
嫤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沈家妹子啊,我可是一聽到信兒就來給你提個醒兒了!這男人呢,也不好總拘著,他在外頭行走啊,不應酬是不可能的,就是別和那些下九流的人物來往……”陳夫人嘮嘮叨叨地說道。
嫤娘已經石化了。
她昨兒個才懷疑了何夫人,怎麼今天卻是陳夫人湊上前來?難道說,真正居心叵測之人,竟是陳夫人麼?
“好啦,我悄悄兒地過來只說與你一個人,是想著讓你自個兒警醒些。別傻傻地等你男人都偷上嘴兒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陳夫人又善解人意地來了一句,“今兒你就在屋裡好好歇著喲,呆會子我去皇甫夫人那邊替你告個假!你瞅瞅你的眼睛哦……昨兒夜裡哭了不是?其實這些事兒啊,你想開了就好……你說你也二十好幾了吧?還不曾生養孩子……呵呵,其實這也不急啦!你也挺年輕的,就是,就是有可能呢,男人們還是想要孩子的,呵呵……”
看著嫤娘傻乎乎的模樣兒,陳夫人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嫤娘則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了內室。
她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這又是哪一齣?
她想了半日也想不明白,突然有點兒理解田驍的想法了——要解人家設的局,真是明槍易躲暗簡難防,而且永遠都不知道對方會出什麼招,與其坐等對方來陷害自己,倒不如索性自己設個局,引對方來跳……更痛快些。
換句話說——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
若要再說的淺白些,那就是一定要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麼一想,嫤娘倒釋然了。
論要設些陰謀詭計,田驍的腦子可比她的腦子好使多了!只等今兒夜裡他回來了,再問他怎麼辦好了。眼下啊,難得陳夫人替她去皇甫夫人的跟前告了假,也正好她還沒睡夠,索性好好補上一覺好了。
只是,嫤娘剛剛才斜倚上炕床,還沒睡著呢,之前陳夫人說的話就自動躍入了腦海之中。
——男人就沒有不的?
田守吉他了?不能吧……不,這絕不可能!
嫤娘篤定地想道。
——那,男人果然心憂子嗣?
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平坦坦的。
說起來,她與田驍成親已經近一年了……兩人行房的次數也算多,怎麼她就沒懷上呢?她的表姐王月仙可是一嫁過去不足三個月就懷上了呢!
那會不會是她和田驍的身子骨有問題?
不,田驍一向龍精虎猛的,他怎麼會有問題?那這麼說,是她有問題?應該不會啊……她的身子骨也一向康健,而且作息規律,平時也很少生病,怎麼就懷不上孩子呢?
想著想著,忽覺睡意襲來,她便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心裡卻想著,夜裡等田驍回來了,也要好好問一問他關於子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