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真的有問題麼?”她問道。
田驍搖頭道,“我讓碧琴去查何進夫妻了……自打張洎進了天牢以後,他那渾家急得和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那婦人,既是個沒腦子的,也是個大膽的……只要是有人給她出主意,她什麼都敢做!只咱們的人並非張洎親信,因此只能知道個大概——確係有人給那張洎夫人出了主意,至於張夫人到底想怎麼做,咱們還不知道。”
說到這兒,他笑了起來。
“要說何治夫婦若真是張洎的人……那可就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不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而是娘子慧眼如炬啊!”
嫤娘又颳了他一眼。
夫妻倆在內室裡輪流洗漱了,準備就寢。但田驍情緒有些高漲,雖然被嫤娘逼著去沐浴了也更了衣,卻不肯上床,便披了件衣裳不住地在屋裡走來走去。
碧琴在外頭輕輕地叩了叩房門。
田驍立刻拿起了撣在一旁的長衫穿了起來。
嫤娘急道,“什麼時辰了,還出去?”
他三下兩下就穿好了衣裳,這會子正往腳上套靴子,還一邊穿戴一邊說道,“我去去就回,你自歇著……”
見田驍穿好了衣裳靴子,已經要往外頭走了,嫤娘更是著急,上前拽住了他的袖子,連聲阻攔道,“二郎!如今咱們還不知道何夫人的底細……倘若她,她,她真的居心叵測,那指不定已經盯上了咱們!在這個節骨眼上,難道咱們不應該以靜制動嗎?你還出門去做什麼?”
田驍一滯,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小嬌妻這是在心疼他呢!
他捧起了她的面龐,深深地在她面上親吻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你說的沒錯兒,但咱們就是來攪混水的,與其要思考對方布的局,還不如咱們自己設個局,再賣個破綻給他,讓他被咱們牽著鼻子走才是正經事啊……”
這回輪到嫤娘一怔。
這,這……
先不說何夫人與她的夫君來打聽底細,到底意欲何為,可就沖著田驍這反應……是不是也太快了些?可退一步講,就算何夫人不是張洎的人,田驍深夜出門本就會引人猜測,說不定還就真的將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給引了出來呢?
這麼一想,嫤娘便又咬著唇兒從田驍懷裡撐起了身子,替他整理好衣裳,才恨恨地說了聲,“那你快去吧!”
田驍笑著撫了撫她的臉兒,轉身朝門口走去。
“哎!二郎?”嫤娘又叫住了他。
田驍應聲回頭。
“你可要早些回來!”她倚著門,看著他擔憂地說道。
見愛妻關切的眼神,田驍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