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轉頭一看,原先躲在東廂房屋子裡的那個黑衣人從視窗跳了出來,朝她點了點頭。
緊跟著,她還沒回過神來呢,又一個黑衣人突然從天而降!
嫤娘一愣……
只見那人雖然穿著一襲黑衣,可他身形修長高大,不是她的二郎又是誰?
田驍陡然看到妻子站在院子裡,也愣了一下。他二話不說,站在庭院裡就開始除衣,將一身夜行衣除盡之後,隨便翻轉了幾下就打成了一個包袱,朝一旁扔去。
之前從視窗跳出來的黑衣人接住了田驍扔過來的包袱,輕輕一躍就跳上了房頂,幾下子就躍得遠遠的,再也不見了。
嫤娘這才上前,想開口喊他一聲又不敢,只得拉著他的手進了堂屋。
秀兒在內室裡薰香和更換床褥,碧琴拎了熱水去小浴室裡,嫤娘便拉著田驍走到了燈下,細細地察看起他來。
只見他渾身都散發出濃重的汗味兒,頭發一綹一綹地均濕透了,身上穿著的衣裳也是潮潮的……
“娘子,給我喝點兒水。”田驍低聲說道。
嫤娘聽到他的聲音沙啞又低沉,也不知他為了趕路,多長時間沒喝上水了。連忙就去外頭自己捧個了大茶壺過來,用冷茶兌了些熱水,調成了溫溫的淡茶,才倒在杯子裡給他。
田驍一口氣將壺裡的茶水全喝完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看著她,微微的笑。
這時,秀兒已經快手快腳地換好了被褥等物,朝著二人行了一禮,趕緊退了出去。
嫤娘掩上了內室的門,這才急急地去衣櫥裡拿了他的衣裳出來,推著他往小浴室裡走。
田驍順從地跟著她去了小浴室。
浴桶裡已經盛滿了熱水,嫤娘親自服侍他除去了衣裳,待他坐進浴桶裡之後,她又親手替他摘去了束發冠,開始替他洗發。
“二郎,你這次去……”
“成事兒啦!”他笑著說道。
嫤娘心裡一鬆,又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不告訴你。”他笑道。
“二郎!”她嗔怪了他一聲。
田驍但笑不語。
嫤娘默了一默,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不管他做了些什麼,她還真不好先知道。因為後宅就是朝堂的微縮版……朝堂上發生的事兒,皇甫夫人與清客夫人們最終都會知道,而嫤娘獲取外界訊息的正確方式,就應該要從女眷們的嘴裡聽說才對,否則就很容易露馬腳了。
她咬著嘴唇沒說話,過了好久才壓下了活躍在心胸間的好奇心,專心致志的替田驍搓洗起頭發來。
田驍當然也能明白妻子的轉變。
他的小妻子又會撒嬌又懂得進取……確實是個可敬可親的人兒。
既然田驍不說,所以嫤娘也就不問了。
她服侍著他搓了澡洗了頭又換上了幹爽的衣裳,然後就叫秀兒擺飯。田驍看著瘦,可飯量著實不小,他捧著碗,直將桌上所有的飯菜盡數一掃而光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