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要裝病躲過春芳,因此在小院子裡呆了整整一日,並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而陳何二位夫人過來探聽虛實的時候,嫤娘為了裝病而嚼了青榔玉一口……想不到那青榔玉初一入口,簡直難受了她大半天的,只緩過勁兒來了以後,也就沒什麼事兒了。只嫤娘仍然害怕那青榔玉得緊,連再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陳何二位夫人離去之後,她獨自呆在房裡也無事可做,索性拿了布匹剪刀出來,又給田驍剪裁一套衣裳褲子。
等到田驍回來的時候,巧手的嫤娘都已經替他做好了一條褲子了!
田驍皺眉道,“不是說了讓你以後別再做這些了嗎?呆會子又喊脖子痠痛,眼睛也兒的疼……”
嫤娘收了針,用小剪子剪去了線頭,將那褲子放在一旁,嬌滴滴地說道,“二郎,我脖子疼……眼睛也兒的疼……”
田驍一滯。
她已經掩著嘴兒笑了起來。
他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嫤娘起身,擰了帕子侍候他淨面擦手,嘴裡卻埋怨道,“……你讓我吃的那青榔玉,好生霸道!我不過只嚼了兩下,就嗆得我……差點覺得自己要死了!別說是堵嗓了眼兒了,簡直連氣兒都出不了了……”
田驍一笑,說道,“好啦,過了今晚,明兒你再不必躲著了,只管正大光明的出去就是。”
嫤娘立刻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今晚?”她追問道,“……今晚你要做什麼?不,不……是咱們要做什麼?”
田驍也不瞞她,只說道,“今兒你遲些睡就是了。”
這……
這到底是在打什麼機鋒呢!
然而,不管她再怎麼問,田驍也再不肯透露了。
用過飯,剛到掌燈時分,田驍就讓秀兒進內室陪嫤娘說話,他則帶了尋楓碧琴去一旁,也不知嘀咕些什麼……嫤娘咬著唇兒隔了紗窗去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嫤娘在內室裡繼續做針線。
她一針一針地地戳著,因為心裡緊張害怕,手下也是飛針走線,動作急疾而又迅猛……過了近一個時辰,她都已經到又縫好一件袍子了,且也已經快要就寢的時候,田驍卻一直沒有回屋,嫤娘忍不住了。
她放下了針線,想去院子裡看看,然而卻被碧琴擋了回來。
“娘子就在屋裡陪著郎君罷!”碧琴一語雙關地說道。
嫤娘一怔。
毫無疑問,碧琴這麼說,就代表著……其實此刻田驍已經不在院子裡了。
那他去了哪兒?
嫤娘轉身回了內室,又重新坐回了榻上,繼續拿起那件已經裁好了的褲子,繼續飛針走線。
她心中有些急切,下起針來更快更急……不曾想,一條褲子才將將縫好一邊褲腿,外頭就傳來了喧嘩的聲音!
很快,嫤娘就聽到了像是利箭破空的聲音在外頭院子裡“嗖嗖”的響了起來,跟著就是瓦礫碎石砸在青石板上的“砰砰”聲音,以及眾呼小叫的聲音等等……
嫤娘無端端地就緊張了起來!
外頭這是怎麼了?這田驍鬧出來的事兒嗎?如果真是他鬧出來的,這麼鬧,會不會鬧得太大?如今她們可是在金陵,身邊可用之人並不多,他鬧出那麼大的事兒來,好收場嗎?
嫤娘想出去看看,可秀兒卻死死地守住了內室的門,怎麼也不肯讓嫤娘出去。
“秀兒,你……你快讓開,咱們出去看看……”嫤娘簡直急得團團轉!
“好教娘子得知,郎君交代了。倘若娘子跌了根毛發,我便要和碧琴姐姐,尋楓哥哥一起墜入十八層地獄……求娘子就呆在這兒,不管外頭有什麼事兒,碧琴姐姐和尋楓哥哥自會看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