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甫夫人那裡回來,嫤娘總算是松一口氣,心不在焉地用了午飯,然後靠在貴妃榻上眯了個。
傍晚時分,田驍也回來了。
碧琴去領了飯回來,夫妻倆便守著油燈,一邊閑聊著,一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
嫤娘倒還好,不用管家理事,粗活也有人幫著幹,她每天要做的,只是花花心思動動腦子如何應付那些夫人們。
至於這些飯菜合不合口味嘛——飯菜自然是不合她的口味的,但因為田驍交代了碧琴,碧琴便從外頭買了幾盒子點心回來,有時飯菜實在不合口味,嫤娘也實在吃不下時,就會吃些點心裹腹。
但對田驍來說,他素來偏愛重油鹽的肉食,奈何呆在皇甫府中,每餐只有一葷二素,且府中要辦喜事時,主家才會賞酒……
而田驍飯量又大,縱然每餐飯菜其實都不合他的口味,卻還是因為肚裡饑餓,而每每會將所有的飯菜都一掃而空。
嫤娘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可如今,她和田驍以清客的身份寄居皇甫府中,又不是名正言順的主子,縱使手裡有錢,也不好太明目張膽地叫了碧琴去打酒買雞。
看樣子,她得想個法子來改善夥食才行!
田驍倒是不以為意。
從前雖也有娘照拂他的起居,奈何他孃的心思是全放在他爹身上的……所以說,其實他也就是娶了媳婦兒以後,才真正過了幾個月的舒坦日子。
而從前在,他也很少開小灶,基本都與部下們同吃同住在軍營裡。莫說飯菜不合口味是常有的事,就是吃不上飯菜,那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只要是有飯吃,甭理味道好不好,首先得填飽肚子。可他那卻不能委屈了,因此,他也一邊扒飯一想著,趕明兒得去外頭採買些好點心回來讓她用。
就這樣,兩人面對面坐著吃飯,嘴裡聊著些無關緊要的話,腦子裡卻想著,要如何才能讓對方好好的吃上飯菜。
當夜無話。
第二天,皇甫夫人入宮赴賞花,嫤娘呆在小院裡也無事可做。
因來得急,她和田驍除了幾套貼身的衣裳之外,什麼也沒帶。又因她與田驍如今是寄居在別人府上,也不好大張其鼓地買成衣什麼的……所以在她入府的第一天,就讓碧琴去採買了幾匹布回來,準備在有空的時候替他做幾身衣裳換洗。
她先是在屋裡用他的舊衣裳比著,裁剪好了布料;然後,就開始縫制起衣裳來。
說起來,嫤娘已經很久時間沒有做過針線活了,也主要是因為最近的生活太優渥,所以手有點生;當她被縫衣針戳了好幾次以後,手法終於嫻熟了起來。
一整個上午,她都坐在院子裡飛針走線的……
到了午飯時分,她終於將袍子縫好了。接下來,她就得花時間縫製衣角,滾邊什麼的,恐怕至少還要花上兩天的功夫,才能完工這件衣裳。
草草用過午飯,嫤娘歇了個,起來繼續縫製衣裳。直到眼睛生澀,脖子也有些酸了,這才停了下來,讓碧琴搬了個小爐子在院子裡,又取了泉水和茶葉、茶具等物,準備休息一會兒,烹杯茶吃吃。
突然有人來拍門。
碧琴看了嫤娘一眼,得了她的首肯之後,才去開了門。
來人是兩位清客夫人,一夫家姓陳,一夫家姓何……她們過來,是串門子的。
陳夫人笑道,“沈夫人好雅興,我們也來討杯茶喝喝。”
嫤娘笑道,“請,請……”
陳夫人與何夫人對視了一眼,相繼坐下。
嫤娘烹了茶,招待陳何兩位夫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