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娘笑道,“對啦!這個時節,唯有苦薔薇結了花蜜出來……快謝過你們三娘子罷!不是她耐耐心心的拆下來,你們也喝不上甜茶!”
眾侍女果然又嘻嘻哈哈地謝過了茜娘。
方氏和陳氏對視了一眼,對夏氏眾女與她們的侍女簡直驚為天人!
吃了一會子茶,夏碧娘見眾姐妹再不肯說話了,心知這也差不多了,才說道,“好啦!鬧了這麼一陣子,我們也乏了,你們也下去歇會兒吧!春鶯,把窗簾子放下來,我們略一略,待會子廚房送了宴席過來再說。”
春鶯應了一聲,先是領著人將門戶關好,撤去了小幾與小爐,香爐茶具等物,又送了幾床小毯子過來放在炕,這才引著眾侍女與方氏陳氏出去了。
嫤娘慵懶地打了個呵欠,說道,“為了做這場戲……累得我!”
婠娘笑道,“快來,我給你捶捶腿兒!”
嫤娘果然將腿兒伸了過去,婠娘居然也像模像樣真的替她捶打了起來。
碧娘由衷地說道,“多謝姐姐妹妹們替我打點……”
茜娘掩嘴笑道,“呆會子我們一走,你就把今兒在屋裡侍候的這兩個調到大屋子裡去住,給安排侍女,飯食也從小廚房裡開……先前那幾個,既然已經出了手,就別再留情,直接拉出去賣了!”
婠娘也道,“重沛迎了你回府,必定有要倚仗你的地方,你別怕那些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恐怕重沛反而還想借了你的手,除去她們呢!”
碧娘尚有些猶疑。
若要按著從前,她必定會相信夏三夫人教給她的那一套……那就是,得把男人緊緊地拘在自己身邊!這世間,除了男人之外,所有的女人都是敵人……所以,一切小妾通房都是敵人,得狠狠地打壓!
可吃盡了苦頭之後,夏碧娘才明白過來,母親的想法,根本就是將自己置身於小妾通房之上。可自己卻是胡重沛的正妻,這些後院裡的事兒,還是多聽聽姐妹們的為好。
胡重沛既然迎了自己回府,前兒又答應了自己會敬重自己……現在自己只是打壓了他的妾侍來立威,他到底聽不聽,那是他的事。大不了她再帶著春鶯去莊子上過活好了!
這麼一想,夏碧娘點了點頭。
那邊嫤娘卻笑罵了起來,“大姐姐!你做什麼……”
本在替她按摩的婠娘順勢摸到了她肉緊又富有彈性的大長腿兒,忍不住來回撫摩了兩把,嫤娘被癢得不行,連忙想將自己的腿兒抽回來……
婠娘笑道,“真看不出,你又不胖,偏偏身上肉多得緊……嘖嘖嘖,這兒肉又緊又皮實,還這麼有彈性……”
“真的?”茜娘笑問,也伸手去嫤孃的腿上掐了一把,贊道,“喲,果然摸著舒服得緊,難怪田家二郎將你當成了寶……”
嫤娘被她們掐弄得又羞又氣,不由得咯咯笑著反擊了起來……
姐妹們又笑鬧成了一團。
那邊妾侍方式與陳氏剛剛退出東屋,立刻就有一堆姬妾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地問了起來。
“她們在裡頭做什麼呢?我看到搬了那麼多物件兒進去,又是花盆又是香爐的……還有絹布?她們起房子呢?”
“什麼起房子!明明就還有人吹拉彈唱的,是不是唱大戲?”
“哎,吳姨娘怎麼被打了出來,聽米嬤嬤說……要賣了她?這夏二孃哪兒來的底氣?要說這吳姨娘嘛……郎君也不算太愛她,可平日裡待她是不錯的,至少比待夏二強,怎麼夏二今兒個就非要賣了吳姨娘?”
“對呀對呀,還有先前被捆到柴房裡的豔珠,流光和蓮娘……這夏二,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依我看啊,恐怕還是因為夏二的孃家姐妹爭氣,夏二在她們面前要發賣和打罵我們,因是當著她孃家姐妹的面,就連夫人也不敢輕易得罪……”
“哎,她孃家姐妹什麼來頭啊?”
“我也是聽說的……那夏氏五娘啊,你們猜,她嫡親的姨父是誰?那是官家的拜把子兄弟,都虞候王審琦!夏家大娘就是因為這層關系,才嫁進了都虞候府的……還有那夏五孃的夫家,是瀼州剌史田重進,田重進也是位虎將,官家的左右手啊!那夏五孃的夫君,田家二郎,不過才二十幾歲就已經攢軍功當上了六品官……你們別看夏五娘年輕,可放在京中,像她這樣年輕的六品誥命夫人可不多呢!”
“難怪了!”
眾人一片嘩然。
方氏與陳氏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剛才她們眼睜睜地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大家閨秀的優雅教養與學識,如今再看到眼前這幫子濃妝豔抹,粗鄙不堪,矯揉造作的庸脂俗粉,不得由有些憎惡起來。
兩人沒吭聲,了人群就準備回自己屋裡去了。
沒曾想,眾姬妾一見兩人清高的模樣兒,頓時不服了。
“喲喲喲!當我們不知道啊……那東屋裡門戶大開,你們在裡頭幹嘛我們都看見了!不就是有人賞了你們一人一杯茶嘛!怎麼?喝了主子的茶,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啊?還不是跟我們似的,誰又比誰金貴了!”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方氏平日裡就心高氣傲的,聽了這話,哪裡還受得了,轉身便與那人撕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