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驍一直呆在正屋,與兄長田駿在一處。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他知道妻子要回去了,便辭了兄長,出來護住了嫤娘。春蘭和小紅也招呼著婆子們前呼後擁的打著燈籠,簇擁著夫妻倆回了歇竹院。
回到了溫暖的屋子裡,在侍女們的服侍下用熱熱的水擦了把臉。
春蘭就問,“這樣冷的天氣,外頭還下著雪,不如奴婢打了熱水來服侍娘子泡個腳?”
嫤娘看了春蘭一眼,“嗯”了一聲。
春蘭去浴室準備去了。
嫤娘整理了一下床鋪,跟著去了浴室。
春蘭已經在木盆裡注滿了熱水,服侍著嫤娘除了鞋襪,又伸手探進木盆裡,替嫤娘按摩著腳底腳背。
“娘子,先前我得了您的吩咐,去了西南角的院子裡去探看紛紛,玉娘和緋兒……我自然沒看到紛紛,緋兒當時已經睡下了,只有玉娘……”春蘭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只讓坐在面前的嫤娘一人聽見。
“我看到玉娘……也穿了一身和紛紛一樣的衣裳,正拿著那個瓷瓶兒不知往哪兒抹著藥粉……看著,像是,像是往那裡抹那種粉呢!”說著,春蘭便有些面紅。
那裡?
嫤娘略一思忖,便立時明白過來——那裡,應該是指。
據紛紛說,那個瓷瓶裡裝著的,是,是……媚藥啊!玉娘往她自己的處抹媚藥?
呸!
什麼玩意兒!
嫤娘也漲紅了臉。
只是,她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開口問道,“玉娘自己給自己抹媚藥?她想幹什麼?”
春蘭壓根就不敢抬起頭來,甚至不敢說話。
嫤娘怔了一怔,反應了過來,“玉娘?她肖想我的二郎?”
田府裡統共就只有三個男主子——家主田重進去了瀼州,府裡就只剩下了田氏兄弟。
可紛紛正在大房田駿……
那玉孃的目標,除了田驍,還能有誰?
嫤娘陷入了沉默。
這玉娘……
她這是算準了的?
她先是算準了……或者說,她慫恿紛紛在今兒夜裡爬田駿的床,又算計著自己今兒夜裡要去大房算那桌梅花宴的帳?所以,玉娘只等著自己一離開歇竹院,就想著要趕過來田驍?只是玉娘並沒有料到,田驍居然陪著自己去了大房。而自己更是提前派了春蘭去西南角院子檢視她的行蹤與景況?
嫤娘呆呆地坐著。
這一次,還真是自己運氣好。
袁氏在生産前,與自己共用了一桌子無傷大雅的梅花宴……
雖說這是個烏龍,但現在想想,所幸當時自己說的是梅花,倘若自己當時再多一句嘴,說出孕婦真正要忌口的其實是山楂,荸薺等物,那豈不是為袁氏招禍,給自己招禍?
也幸好,雅露,芳梅,香萱,綺菱和芷柔幾個小娘子,大約是因為幼失雙親而吃過太多的苦頭。所以被田夫人接到府中撫養之後,這幾個小娘子都很惜福,也向來都很清楚她們的身份。
可以說,她們甚至謹小慎微到……有些自卑自賤的地步,平時短了什麼少了什麼從不主動提起,也不許身邊的侍女婆子向袁氏與嫤娘說。所以袁氏和嫤娘在管家的時候,總會主動過問一下表姑娘們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