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翻來覆去的,她也只能說清趙德昭的靴子是什麼樣的,以及趙德昭說了些什麼……至於趙德昭到底長了什麼模樣,嫤娘壓根就不敢抬頭細看,也完全說不出來。
田驍心中對她又憐又愛,卻也怒極。
他好言勸解了一番,嫤娘略微放下了心,這才沉沉睡去。
田驍替妻子蓋好了薄被,輕手輕腳地走出內室,命春蘭和小紅好生守著……
想了想,他抬腳走出了後院。
昨天夜裡,田驍思考了一整夜,心下已經有了成算
此時兄長田駿仍在宮中輪值未歸,但若想事成,此事必須要得到父兄的支援不可。
趙德昭是先賀皇後所生的嫡子。
論理,他的儲君之位遠比皇叔趙光義來得更加名正言順;但趙光義自幼追隨官家,其個人勢力遍佈朝野,就是官家也不敢輕易對他怎麼樣……
更不用說,如今聖人偏愛四王趙德芳,連帶著官家也更喜趙德芳。
這也就是說,其實趙德昭本人已經舉步為艱了。
想到這兒,田驍嘿嘿冷笑。
倘若趙德昭膽敢對嫤娘心懷不軌,那倒要看看他趙德昭敢不敢以江山社稷相博了!
田驍急匆匆地離開了田府。
嫤娘一覺醒來時,已過了晌午。
小紅和春蘭在外頭聽到了內室裡的響動,連忙進屋來看。
二婢服侍嫤娘洗漱,嫤娘卻問,“……郎君何在?”
春蘭道,“前院遞了話過來,說郎君出去有事,夜裡不回來用飯了。”
嫤娘默然。
小紅低了頭,不敢說話。
春蘭又說道,“方才大少夫人過來探視過,只娘子還在安睡……郎君又交代過,就是有了天大的事,也不能吵了娘子歇息,所以奴婢鬥膽回了大少夫人……娘子可要過去大少夫人那邊?”
嫤娘撫了撫額,說道,“我頭疼得緊,你過去替我說一聲,就說讓我先緩上一日,再去尋大少夫人說話。”
春蘭也不是傻子。
她年長些,又自幼服侍嫤娘,是看著嫤娘長大的,自然知道嫤娘有心事。
可她又哪裡敢管主子的事?
嫤娘見了春蘭站在一旁,一副有話想講,又不知能不能講的模樣兒,便皺眉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兒?”
春蘭咬了咬嘴唇,說道,“昨兒您剛回來,那邊二娘子就遞了帖子過來,說要請您去胡府賞桂赴宴……奴婢瞧著,您也累了,昨兒就沒把這事說給您聽。可今兒一早,二娘子就遣了春鶯過來,說要請您去呢……”
別說夏碧娘與嫤娘只是堂姐妹了,而且以前在孃家的時候,堂姐妹之間只有交惡,哪有半點友愛?可夏碧娘突然莫明其妙地下了帖子請她去胡府?依著夏碧娘睚眥必報的性子,此事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別說嫤娘本來就不願與這樣拎不清的人結交了,如今她帶著一身的麻煩官司,哪裡還有空去管夏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