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王月仙的爹爹,嫤孃的姨父王審琦,除了正妻都虞候夫人之外,也有二位妾侍和三五個通房……
王月仙大哭大鬧了一通,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嫤娘,你信不信,”她抓住了嫤孃的手,紅腫的眼眶中閃著堅定不移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要是何大郎真心待我,陳氏的事,我可以不放在心上……倘若他敢寵妾滅妻,我,我定不讓他好過!”
嫤娘無言以對。
她只是緊緊地拉著王月仙的手,點了點頭。
這時,外頭有侍女喊了一聲,“夫人好!三夫人好,七少夫人好……”
嫤娘心中一動。
三夫人?七少夫人?
那不就是王七的娘和妻子麼?她們怎麼這個時候來?
王月仙已經抹了把眼淚,飛快地將方才當成沙包在打的枕頭端端正正地放好,又規規矩矩地坐在床沿;看著她敏捷的動作,嫤娘覺得有些好笑,順手把放在床頭盛針線的小籃子遞給了王月仙。
王月仙這才裝模作樣地看起那些繡活來。
“仙娘!你三嬸嬸和七弟妹來看你啦!”都虞候夫人站在門口說了一聲。
話音剛落,都虞候夫人果然領了王三夫人和一個年輕肥胖的婦人進來了。
嫤娘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繡棚,站在一旁朝著王三夫人行了一禮,口稱:“見過姨母,見過三夫人。”
王三夫人沒料到嫤娘也在,不由得愣住了。
都虞候夫人笑道:“……嫤娘如今也是待嫁之身,過幾日仙娘出閣,她是不方便來了,所以今兒過來看看仙娘。”
嫤娘漲紅了臉。
王三夫人失神地打量著眼前杏臉桃腮的美人兒。
昔日粉妝玉琢的可愛小娘子,如今已經長成美貌大姑娘啦!
她明明穿著件半舊的粉紅色裙裾,蜜色的褙子,發式也是尋尋常常的單螺髻,面上粉黛不施,卻眼波盈盈,唇若紅菱。
看著眼前嫵媚俊俏的夏五娘子,再想想自己的兒子……
王三夫人暗中攥緊了拳頭。
當年要不是詩詩壞了事,七郎他早與五娘子議了親,沒準現在五娘子要嫁的,就不是六品武官田二郎,而是自己的兒子王七郎了。
也怪當初的自己被豬油蒙了心,怎麼就鬼使神差地看上詩詩肚裡的孩子呢?
一個賤婢,就算她為七郎生下了兒子,可沒有岳家的支撐,七郎如何能有好的前程?何況那賤婢生的還是個女兒!
王三夫人長嘆了一口氣,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新兒媳。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只怪當時自己太看重子嗣,見詩詩那賤婢在半年之內為七郎懷了兩胎,覺得詩詩是個好生養的,為了讓未出世的孫子有個好出身,不惜為詩詩脫了賤籍,又聘她做七郎的正妻……沒想到那賤人生下的卻是個女嬰,而且郎中還說,因為身體虧空,詩詩永遠都不可能再懷孩子了!
王三夫人又做了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七郎和詩詩和離了。
可和離以後的七郎又怎好再娶妻室呢?
打聽來打聽去……
最後,王三夫人打聽到,大相公王溥的妻室魏氏族中有位帶著大批嫁妝和離歸家的侄女兒;再細細一詢問,聽說魏氏女歸家的原因倒也簡單——夫家嫌她體胖,且她的前夫君又寵愛小妾,因此魏氏女很爽快地就和離歸家了。
王三夫人思來想去,覺得魏氏女雖然比七郎大了幾歲,但這仍是門好婚事。
首先魏氏女嫁妝豐厚,又是大相公王溥的外甥女兒,雖說胖了些,但胖些好生養啊!再說了,如今七郎雖然才十七歲,卻已經是個二婚男,再加上又和候府分了家,再不好尋些名門淑女了。
因此,王三夫人又為王七郎求娶了魏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