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嫤娘有些煩躁。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三房的綠花姐妹為了爭那華昌候世子繼室之位打得頭破血流,華昌候夫人為什麼就視而不見呢?又為什麼要來算計自己!
嫤娘心亂如麻。
她呆呆愣愣地坐在窗子前,看著一株花樹發起了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了春蘭的聲音:“小紅,這會兒日頭都曬進了屋,你怎麼也不掩一掩窗子,淨讓小娘子在這兒曬日頭呢?”
嫤娘終於回過神來,看到春蘭正輕手輕腳地掩上了窗子。
小紅急急地走了過來,朝著嫤娘一曲膝,滿面愧疚地說道:“都是我的不是……”
嫤娘朝著小紅一擺手,卻問春蘭道:“春蘭,吳媽媽回來沒有?還有……你是怎麼被寶妝樓的侍女叫走,又是怎麼去見我孃的,她們可曾為難你?”
春蘭搖了搖頭,黯然說道:“您進了內室去更衣,我和其他幾個侍女呆在外頭收撿那些新衣裳;就有人過來說吳媽媽不知去了哪裡,又說夫人那邊催得急,我,我……我就站在雅間門口看了看,彷彿看到吳媽媽的身影在樓角那裡一閃而過。”
“我怕吳媽媽不識路,就往前追了幾步……結果又來了個侍女,直問為何我還不去夫人身邊,說夫人都著急了……我回頭一看,似乎又看到吳媽媽的身影在雅間門口閃了進去,我想著或許吳媽媽沒找著路,所以又回去了……所以我這才跟著那侍女,直接去了寶妝樓的庫房,其實我也想問一問夫人的……但華昌候夫人一直在跟我們夫人說話,所以我找不著插嘴的空兒……”
說著,春蘭突然跪在嫤娘面前哭了起來:“都是我的錯,當時如果不是我擅自離開了小娘子,或許小娘子就不會受這樣的驚嚇……”
其實,當嫤娘發現自己落了單的時候,心中不是沒有埋怨過春蘭的。
但一來春蘭在孃的身邊當了十年差,向來忠心耿耿,對娘對自己都十分維護;二來這本就是華昌候夫人與胡華俊的有心設計,春蘭忠心有餘卻急智不足,自然算計不過她們。
嫤娘嘆了一口氣,對小紅說道:“快把春蘭姐姐扶起來。”
小紅果然上前把春蘭扶了起來。
春蘭泣道:“我已是無臉再呆在院子裡頭了……待夫人安頓好了,我就求了夫人放我出去,我,我絞了發頭去庵堂裡做姑子去,替夫人和小娘子守一輩子的太平燈……”
春蘭雖在嫤娘屋子裡服侍,卻是夏大夫人的丫鬟,嫤娘有心相勸,卻也不好說什麼,便只說道:“你說這些做什麼?你看看我屋裡……衣裳釵環放在哪兒,妝奩釵環又在哪兒,哪一樣離得開你?”
小紅也勸道:“春蘭姐快別亂說了……對了,咱們夫人現在正在老安人那裡不是?夫人和老安人到底怎麼說的?”
春蘭猶豫了一下,斟酌著說道:“大夫人把寶妝樓的事兒回了老安人,老安人被氣壞了,又問了我一通,我像剛才回小娘子那樣也回了老安人。跟著,我聽到老安人就和咱們夫人商議了起來……”
說到這兒,春蘭的話語變得含含糊糊的。
但嫤娘卻心知肚明。
如果長輩們不想把她嫁到華昌候府去的話,那麼就必須要速速為自己定下一門婚事,以絕華昌候府的念想;但這麼一來,會不會激怒華昌候府……也是很難說的。
春蘭吞吞吐吐地繼續說了下去:“老安人的意思,是,是……是看中了都虞候府的王五郎……”
嫤娘愣住了。
王五郎王承俊也是她的表兄,都虞候膝下的第五個兒子,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