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茜孃的手竟然被人用刀劃傷……當時夏碧娘和夏翠娘兩個把茜娘夾在了最中間,到底是誰傷了她,三房姐妹倆根本就洗不脫嫌疑,這會兒夏翠娘居然還敢大大喇喇地過來找茜娘借月華裙,這也太……猖狂了些。
嫤娘笑道:“怎麼這樣巧?昨天三姐姐才和我說了,她也想穿那條月華裙參加華昌候府的品荷宴呢!要不,把我的月華裙借給四姐姐,如何?”
嫤娘比夏翠娘小兩歲,身量也比夏翠娘矮了半個頭,自然不合適穿嫤孃的裙子。
夏翠娘一直低著頭端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茜娘打圓場道:“我還有一條月白色的湖綢裙子,還沒穿過,四妹妹不嫌棄的話,那這條裙子我就借給你了。”
夏翠娘這才低低地說了聲:“多謝三姐姐。”
因著夏翠娘在,嫤娘和茜娘有話也不好說,嫤娘就說要回去,還對夏翠娘說道:“四姐和我一道走吧,三姐姐還要靜養。”
夏翠娘低低的嗯了一聲,讓使女抱了夏茜孃的月白色湖綢裙子,和嫤娘一起下了樓。
只是她們剛剛才出了桂香院,夏翠娘突然叫住了嫤娘,低聲說道:“五妹妹,我,我想求你一件事兒。”
嫤娘道:“什麼?”
“我記得五妹妹有塊羊脂白玉珏,能不能,能不能借我把玩兩天?兩天之後,我,我一定完璧歸趙……”
嫤娘頓時警覺了起來。
其實夏翠孃的心思也很好猜,她無非就是想把她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參加華昌候府的品荷宴。
嫤娘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會去參加這場宴會,自然也不願意借東西給夏翠娘。
一來,憑著夏翠孃的品性,這東西借出去了還能不能收回來,還很難說;二來,萬一夏翠娘把自己的東西落在了華昌候府,又被有心人拾了去……將來有人拿著她的東西做文章,那又怎麼辦?
所以說,她的東西也決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四姐姐還不知道我?我的東西都由我娘收著呢,”嫤娘說道:“四姐姐莫急,等我娘回來,我再問問她?”
夏翠娘頓時大失所望,連忙說道:“不,不……不用了,那就當我沒說過這話……五妹妹千萬別去問大夫人了,我,我走了。”
說著,夏翠娘轉過身,領著個小使女急急地走了。
嫤娘側著頭,看著夏翠孃的背影。
夏翠娘穿著一雙蔥綠色的繡鞋,已經半舊,連繡線都有些散了;一條秋香色的裙子也有些短了,隨著夏翠孃的疾步行走,居然還能看到灰白色的褲角邊都已經有些毛糙了……
夏嫤娘皺起了眉頭。
這種灰白色的布料倒也是綢緞,但卻是在二夫人的嫁妝鋪子裡堆了十幾年的陳年舊貨,眼見著實在賣不出去了,才拿回來給府中體面的僕婦們做衣裳穿,每房都分了好幾匹。
李奶孃高興壞了,因為嫤娘房裡只她一個上了年紀的僕婦,所以一下子分到了三四匹!因為料子實在富裕,李奶孃還特意裁了半匹出來給嫤娘做了一套被面和枕頭套什麼的。
嫤娘站在桂香院門口,看著夏翠孃的背影發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