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嬌笑著點了頭,“元生說得對。雖然這件事聽上去有些假大空,但是在座的都是搞電影的,也都是知道,這些都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之前呢,我的前合夥人,杜風杜先生也曾機緣巧合下在臺灣買入了許多老電影的版權。我認為完全可以在我們的電影節中利用到這些影片,舉辦一個回顧展。”
“這樣,我們就可以在電影這件事上,繼往開來。吸取以前的經典精髓,並且繼續創作新的優秀的作品。”
大家正要鼓掌,陳敏嬌俏皮地眨了下眼,“並且為後續的賺錢計劃打下基礎。”
“首先,電影節必然是要收門票的。”陳敏嬌把那圓珠筆拿在手上,轉起了花,“雖然門票錢只能用來塞個牙縫。”
“但,還有一個東西,叫宣傳費用。”陳敏嬌把算盤打在了那些大公司上,“只要第一屆的金馬獎動靜夠大,影響夠大,那麼到時候多得是跟影視行業相關的公司會找上門來。有些電影也需要宣傳,我們也可以從中謀利。”
“更重要的是,只要金馬獎一辦好,就一定會有製片商主動上門來。”
元何青想了想,“阿嬌姐,你的意思是像四大一樣?”他躊躇了幾分,“我們,我們做不到吧?”
“十萬,辦個電影節,你覺得我們做得到嗎?”她打趣。
“這,這,可這不一樣啊。”
陳敏嬌有錢呀。
“香港有多少獨立製片你們知道嗎?”她問。
有個男孩舉手給出了數字,“至少三千吧。”
小公司,破公司,一個人得公司,都算在內。
“沒錯。”陳敏嬌放下手上得筆,“香港這麼點大,就這麼多獨立製片。放眼整個華夏,獨立製片還會少嗎?等我們的電影節做開,來這的還會有整個亞洲的電影人。”
她強調,“香港,這個地方就是我們電影節最大優勢以及能夠賺錢的地方。”
地理位置無論何時都充滿著十足的重要性呢。
獨立製片都想自己電影被看見,或者走進電影院。他們或許抱著極高的藝術理想但是覺得自己懷才不遇或者生不逢時,或許覺得普通觀眾不配欣賞他們的傑作,或許不願意為商業和市場低頭。總之,他們有著各式各樣的理由,讓他們成為獨立製片。對於他們的選擇,陳敏嬌不可置否。她從來不習慣評判別人的人生,但這也不妨礙她從他們手中賺錢。
金像獎會為這些獨立製片提供一個完美的平臺,這個平臺可以用來展示自己的作品,也可以用來進行交易。畢竟在金馬獎裡,不僅僅有眼光毒辣的商人或者院線管理者,還有一群追求藝術的瘋子。
同樣,也存在著普通的觀眾或者影迷。
那將會是一個雅俗共賞的平臺,誰都有發光的可能。
而那些獨立製片,必然會願意為了這一點可能,付出一些金錢上代價。
她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好,她又不是搞電影慈善的,也不是電影他媽,怎麼可能為了讓電影發展得更好就全權免費去做這件事,為一個電影節耗費這麼大的功夫,接盤政府辦不好的事。她自己也要拍電影呀,買器材需要錢,人員需要錢,場地需要錢,宣傳需要錢。再精妙絕倫的電影,都逃不過一個字,錢。
後面若是她看上了不錯的導演或者影片,也需要拿錢去投資。
所以她怎麼可能當這麼一個爛好人呢?她可不是隻會咬著骨頭說加油的純粹文化人。有時候商業和金錢,也是助推藝術的好手段。
陳敏嬌最為惋惜的是,在後世,有許多因為投資或者金錢而受挫的藝術家。比如胡波。那個青年導演實在忍受不了,最後選擇了自刎。在眾人的評價裡,他無疑是個天才。可天才,最後也沒有敵過現實的壓力。注4)
有些藝術家瞧不起錢,可要知道,在現實世界裡,藝術某種程度上也是被錢堆砌起來的呀。受到良好的教育和藝術薰陶,也是需要物質條件的。一般人,可沒有那個本錢能夠在學生階段每天泡在美術館話劇場裡的。
她從來不恥於承認,自己對於金錢的需求和渴望。
至於她提出這個想法,完全是因為後世大陸的一個電影節,那個電影節給了她靈感。
“總而言之呢,我希望大家既有為了電影獻身的覺悟,也要做好手上沾滿銅臭味的打算。”
陳敏嬌故作嚴肅,“還是說,你們都不想要這味道。”
“不不不!”大家異口同聲地說no。
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人和錢過不去呢?就算和錢過不去了,那也是和與自己價值觀不符的錢過不去。像陳敏嬌提出的,一不犯法二不犯人,完全是情理之中的。
“好啦。那麼大概的都應該定好了吧?”陳敏嬌詢問坐在她身側進行記錄的小李。
小李翻了翻自己面前被寫得密密麻麻的本子,半響,點了點頭。
“ok!”陳敏嬌伸了個懶腰,“辛苦大家啦!那麼接下來再做好文字整理工作就好,到時候如果不在香港,電報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