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鶴慶年推門進來的時候,陳敏嬌正拿著打掃工具清理著地面上的血漬。
“你來了?”她這句話說的就如同往常一樣, 表情裡帶著一點淺淡的笑意。
鶴慶年掃了一眼周圍, 最終把目光定在一個靠在牆角上被麻繩捆上的人身上。
“抱歉。”鶴慶年嘆了口氣, “我來晚了。”
陳敏嬌搖了搖頭, 她把手裡的拖布遞出去, “咯,你來。”
血漬並非簡單處理就能夠弄幹淨的,陳敏嬌看著鎮定地解決著問題,但地面上依舊是帶著血漬與水漬混雜後的痕跡。
鶴慶年接過拖布的握柄, 將這玩意兒放在一邊, 轉身去了房間給陳敏嬌倒水。剛剛從開水壺中倒出來的水泛著熱騰騰的氣,鶴慶年輕輕把這些霧氣吹散,水面也跟著産生了些許的波動。
陳敏嬌亦步亦趨跟在鶴慶年身後。
鶴慶年因為偶爾會來她家, 所以對這的擺設都格外熟悉。
他把手裡的水杯遞給陳敏嬌。
陳敏嬌條件反射地接住。
“你捆的?”鶴慶年抬了抬下顎, 示意他說的是牆邊上的那個人。
陳敏嬌點頭,輕輕抿了口, 水有些燙, 她舌尖發麻,卻還是把東西嚥了下去, “阿菲之前非要拿回來,說方便掛東西。現在正好用上。”
鶴慶年瞥了眼被丟盡垃圾桶裡的白色手套,眼神晦暗,轉移了話題,“看來沒白教你用木倉。”
陳敏嬌扯了下嘴角, “沒想到真能用上。”
陳敏嬌在拍《黑色巨輪》的時候有一出木倉戰的戲碼,她之前從沒接觸過這件事,為了能夠讓自己在鏡頭中表現得更加熟練和真實,陳敏嬌拜託了鶴慶年教他。
她沒有忘記那一天洛杉磯跨年時分,煙花底下,鶴慶年的腰間扣著一把木倉。
那一段教學時間過了,鶴慶年索性給她留了一把在家裡,以備不時之需。他甚至貼心地給她配上了相應的□□,為的就是使用的時候不給周圍造成太大的影響。
他不過是未雨綢繆,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
鶴慶年撿起地上的黑色機械,轉動彈匣,還剩三顆金屬子彈。
“你坐著休息會。”他說。
陳敏嬌搖了搖頭,“不想坐。”
只要一想到這個人可能在房間裡待上了很久並且時時刻刻注視著她,在她離開後於她生活的地方做出各種各樣的舉動,她就覺得反胃,難受,窒息。
她跟在鶴慶年的身邊,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香水,如同清風和草木,還帶了一點檀香。這種味道讓她覺得安寧。
鶴慶年上前察看男人的狀況,陳敏嬌的站在一邊。
他的背影不算是偉岸,絕非用那些肌肉男一般雄偉,但寬肩窄腰的模樣,很是適合擁抱。
陳敏嬌的大腦裡已經有了畫面。
最好是在清晨,陽光熹微,窗簾被緩緩拉開一點點,他就站在窗子邊,逆著光,身體的輪廓被金色勾勒得完整,白色襯衫下的肌膚有著透明的質感。女人赤腳從床上奔下去擁抱他,好似擁抱著未來。
多麼適合一部電影的開場或者結尾。
“阿嬌。”鶴慶年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