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淼淼她知道他平日公務繁忙,難得休沐,雖歡喜他答應陪她出外遊玩,自我內心糾結了半天,最後決定在顧家亭湖邊打發時間。
肖淼淼執竿垂釣,顧斐執書輕吟。
微風徐徐,偶然間槐花吹落幾瓣,落在兩人肩頭衣間。顧斐伸手拂去她肩頭的落花,再順手將她散落鬢邊的發絲勾到耳後。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小巧的耳垂,輕微的癢,引得肖淼淼本能地閃躲,再回頭朝他憨憨一笑。
在彼此的眼中瞧見自己的倒影,顧斐想著,歲月安好,靜默如初,大抵也就是這樣的情景了。
只是,肖淼淼可沒有一旁顧斐那樣的閑情雅緻了,她一手執竿,一手托腮,眉眼心思都不在垂釣上,嘴裡碎碎不休地和顧斐說著最近見到的趣事閑聞。
半晌,她伸著懶腰發出一聲舒服的嘆謂聲,喃喃道:“果然是這屋子外頭的風更覺涼快,老在屋子裡悶著,我就覺得我的骨頭都快發黴了。”
聞言,顧斐一聲輕笑,眼中帶著調侃的笑意看向肖淼淼,“可不是。”
這丫頭,還真是全然忘記自己明明上午才去過深山摘桃的事。
“你偷偷笑什麼?”肖淼淼歪著腦袋,輕蹙眉頭。
顧斐對視上她好奇的眸,然後只是搖了搖頭,溫潤一笑,“沒事。”
肖淼淼見狀,立刻不滿地撲了上去,單手勾過顧斐的脖頸,一副女流氓的模樣,“好啊,你個顧書呆,現在都學會和我藏秘密了?明明就有事,還敢給我睜著眼睛說瞎話!你說不說……”
顧斐笑著由著她鬧,還要顧著她腳邊的魚竿,配合地喊兩聲女俠饒命,讓肖淼淼笑得更加開懷。
才半晌,她又將這茬拋到腦後去了,因為她又有了新的興趣點……抓魚。肖淼淼老老實實地垂釣,誰知半條魚都沒有過來咬鈎。
急性子的她實在忍不下去了,決定換個法子,與其等著笨魚乖乖自己遊過來咬鈎子,不如她自己下水去抓。
念頭一起,肖淼淼就興致勃勃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兩腳一甩,繡鞋踢到一邊,把襪子急急地脫了去丟在一旁,露出潔白的腳踝,最後還嫌麻煩,撩衣掀衫,直接將裙擺塞在腰帶間。
一旁的顧斐看到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先是嚇了一跳,然後不由得好笑起來。這只調皮的小貓啊,也難為她忍了這半日了,想來她若不是顧忌著怕他說教,一開始就就直接跳進這湖裡了吧。
“你慢些,魚兒在湖裡不會跑。”話音剛落,目光瞥見她光潔的腳丫子,臉上倒有些不自在了,撇開視線又清咳了兩聲方開口,“淼淼,你這個樣子……不太好。”
肖淼淼聞言手上動作一頓,立即會意過來,故意湊到顧斐的面前,大大方方地轉了個圈,“顧大人,哪裡不好?我怎麼瞧不出來啊!”
“女子的腳,豈能隨便讓人瞧了去?”即使那個人是他。
“你又不是別人!”肖淼淼想都沒想就張口反駁。
顧斐也不捨得破壞她的興致,只能帶著無奈卻寵溺的笑搖了搖頭,囑咐著,“好好好,我說不過你,下水當心些。”
得了許可,肖淼淼立即毫無顧忌地跑下了水,在水裡各種折騰,雖沒有抓到魚,但看那舉動活脫脫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顧斐含笑看著她,思緒卻又不由得被拉遠。
表明心意後,肖淼淼對他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態度呢?看著心愛的人一顰一笑,對著自己毫不猶豫的信任,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
暫時,他不想去破壞這種美好。
微風淺淺,樹蔭遮去一半的日頭,散落在樹下的兩人身上。
玩性盡了後,肖淼淼顯得有些懶懶的,開口也顯得提不起勁來的模樣,“阿斐我和你說,我家今日,有媒婆上門來說親了。”
她的一句話,讓一貫冷靜自持的顧斐險些拿不住手中的書冊,沉吟了片刻,“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我的什麼意思?”肖淼淼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你……你高興嗎?”愁、了半晌,顧斐悻悻地吐了這麼一句。
聞言,肖淼淼卻顯得意興闌珊,“說不上高不高興啦!人家不是都說男大當婚嗎?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成親不是很正常嗎?何況聽我阿爹說,對方也是個不錯的人家。”
雖然顧斐對於她用的是男大當婚,而非女大當嫁有些奇怪,但在親口聽到她對說親之事的態度時,便顧不得糾結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了。
他面上淡淡的,心裡卻早已是波瀾翻滾,強迫著自己開口,“對方……你見過了?”
“那倒沒有。”
“見都沒見過,怎麼妄斷好壞?”顧斐難得的有些激動。
肖淼淼終於注意到顧斐今日的情緒與往常不大一樣,“阿斐,你怎麼了,幹嘛這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