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並不生氣，點頭道：“對！我就是魔鬼，那又怎樣？”
張貴妃的氣勢瞬間頹敗下來，對於一個沒有畏懼的人來說，任何的咒罵都不會給他帶來絲毫的傷害，她突然無助起來，小聲地、唯唯諾諾地說：“可是，是我給了你許多的訊息，這些年，我幫你穩定了地位，站穩了腳跟，在他耳邊吹風傳話，替你揣摩他的心意，你才會如魚得水，權傾朝野啊！”
“你以為這樣就夠了？我不要權傾朝野，我要的是取而代之，聽好了，取而代之！”
這四個字像一把利劍一樣刺進念香的心房，她想過他的冷酷，想過他的無情，卻怎麼也沒料到他心中對皇位的覬覦，念香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起來。
“原來你的胃口那麼大！你難道不怕我告訴皇上嗎？”
“真是有意思！今時今日，你還能見到他嗎？他還會見你嗎？哈哈哈！可笑啊！連你的身份都是我偽造的，張大人的千金？哼，張大人是你的親生父親嗎？沒有本王，他會假裝是你的父親？哈哈，你記住了，有我在，你這個人就成立，只要我說一句話，你就是刺客，就是叛黨，或者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我美麗的雪靈姑娘。”
張貴妃的臉顯得越來越蒼白，濃豔的胭脂蓋住她毫無血色的嘴唇，卻遮不住她鮮血流盡的那顆芳心。她忽地仰天大笑，瘦弱的身子來回不住的搖晃，慢慢地停下笑，她問他，最後一次問他：“我妹妹在哪？”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呢？”他挑釁地，像孩子一樣逆反。
她垂下頭，“直到最後你都不願告訴我嗎？”
他依舊沒有回答，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再次抬起頭，嘴上掛著淺笑，目不轉睛看著趙光義，是你逼我如此的。“你也有在乎的人吧？如果，這一切讓念香知道會怎樣？我既是你手下的人，那麼，對她所做的一切都該是你安排的吧？”
趙光義的怒意一下子衝上頭頂，他掐住張貴妃嬌嫩的脖頸，兇狠地說：“你敢！”
看著他，張貴妃故意微動雙唇，滿臉的得意，笑說：“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嗎？除非，除非你殺了我······”
趙光義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他受不了他人的威脅，一點一點，他似乎聽到了她脖子斷裂的聲音，血從她的嘴角慢慢流下，她卻沒有立刻倒下，而是原地站了一會兒，盯著他看，臉上慢慢綻開笑容，詭異無比，兩眼睜得滾圓滾圓·····
藉著光，趙光義突然看見念香透明的臉，他突然不知所措起來。
念香徑直走到剛剛倒下的張貴妃身邊，一切都迅速地無法阻止，念香有些自責，輕撫她圓睜的雙眼，念香心中念念：不知來生的路，她是否能走的輕鬆一些？站起身，她根本不去理會猶站在原地的趙光義，慢慢向遠方走去。
抽空了，趙光義麻木在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中，忘了現在該如何，以後又該如何，時間像是靜止在此。拳頭向空中重重一擊，沒有對手，只是憑空一打，僅是發洩而已。
這時，他突然定在那，這時，他才留意到從張貴妃袖口中滾落的瓷瓶，他認得那個瓶子，蹲下輕輕拾起，開啟瓶蓋，裡面還殘留著有毒的藥汁，倒吸一口冷氣，原來，她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我，故意要念香看到這一切，他愣在那。
張貴妃，不，應該是雪靈，是抱著必死的心來的，來之前已經吞下了毒藥，已經放棄了生命，但她實在不甘心，她要堵上這一局，用她的生命來賭，此生再沒有比今晚更加快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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