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一怔,沒有說話。
“你還是擔心他,擔心他坐不穩皇位,所以你想要把仙鶴冢給他,擔心他皇位坐的太穩,所以你不想把仙鶴冢給他,對嗎?”
沈景行的話裡帶著三分怒意和七分不甘,縱然是顧念,也忍不住抬起頭看著他,片刻後,她才緩緩開口:“有了仙鶴冢,你也可以做皇帝,為什麼……”你不願意呢?
“是啊,有了仙鶴冢,我很輕易就能掌握天下士族,哪怕是烏月和西夷都不得不聽我號令。但是那又怎樣呢,你又不會因此而愛我,還不如在你身邊陪著你,至少在你需要的時候,我不會因為屁股底下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而不能在你身邊陪著你。”
聽了這話,顧唸的心裡百般滋味不可言說。這一刻,她對遠在煬都的沈易安又愛又恨。愛他的大愛無私,更是恨他的大愛無私。
“明日,我們就去找仙鶴冢吧。”顧念說著,站起身,看著沈景行:“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小蛋黃臨走前告訴我,邊境恐怕不安穩,所以我們還是早點……早點離開這裡吧。”
“都聽你的。”沈景行說著,勉強的笑了笑。
顧念走了,沈景行看著她的背影,不知怎麼的,竟然緩緩的嘆了口氣。
“主子何故嘆氣?”鐘乾野鬼魅般出現:“顧姑娘和主子的關系顯然已經和睦了不少。”
“我嘆氣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我。”說完,沈景行一甩袖子,撈起放在一旁的一小壇子酒,轉身就走了。
雲愁雨恨皆是傷心事,
千辛萬苦不過陌路人。
呵,顧念,我到底是著了魔還是中了蠱,竟願意為了你的一個笑容,去成全你和別人的天長地久。罷了罷了,這紅塵萬丈,和誰不是天長地久,只不過和你的天長比較長,和你的地久比較久而已……
翌日一早,天還沒有大亮,顧念就帶著閆子安和君傾敲開了沈景行的門。今日邊境不穩,清心居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轉手,只能把胡之睿和木香留下來,至少互相之間有個照應。
“哈欠……”一路上,沈景行都懨懨的打著哈欠,一臉的神思睏倦,顧念也沒有理他。兩個人都沒說話,隨行的閆子安又是一個悶葫蘆,君傾憋得不行,只能跑到馬車外面去,跟趕車的鐘乾野說了一路話。
午時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一個叫做金昌鎮的地方。在當地的客棧下榻之後,沈景行鬧著要下樓吃飯,顧念無法,只能陪著下樓,剛點完菜,他們就聽到隔壁桌在議論著什麼。
“誒,你們聽說了沒有,今兒早晨,天寧府淪陷了!”
“啊?不是說朝廷派了個將軍坐鎮邊關,怎麼一下子連天寧府都淪陷了?”
“嗨,你這都不知道,那位小將軍離開天寧府去邊關的時候遭到埋伏,早就失聯啦!”
當下,顧唸的臉色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