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行的話說得隨意,但是落在在場的每一個人耳朵裡,都很清楚,這絕對不是隨便說說。
“皇兄,你不是我的對手。”沈易安說著,微微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顧念坐著的馬車,道:“我很感謝你替我尋回念兒,所以今天我不會殺你的,讓開吧。”
“呵……”沈景行冷笑了起來:“沈易安,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恐怕你還沒有向顧念解釋你即將繼位的事情吧!”
“……”彷彿是被戳中了軟肋,沈易安一下子就沉默了。
“顧念!你愛的這個男人,在月妃大權在握的時候極力交好,如今月妃衰敗,他是第一個站出來指認月妃的人!還有!他極力靠近你,接近你,都是為了利用你,讓你幫他賺錢,給他供給源源不斷的銀子,這樣他才好練兵,才好打點上下官員,這樣的男人,你難道還要跟他走嗎!”
寒風掠境,馬車裡寂靜一片。
“皇兄,你可死心?”沈易安微微笑著,看著沈景行的時候,依舊彬彬有禮。
“死心?”沈景行笑了起來:“我當然不可能死心!”說罷,他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優美的食指輕輕一彈,劍鞘應聲飛出。
眼看著沈景行舉著長劍朝自己刺來,沈易安無奈嘆了口氣,看著朝著自己直沖而來的長劍,閉上了眼睛。
“錚——”一聲巨響,沈景行毫無預兆的往後飛去,重重的落在了他手下的懷裡,一歪頭,吐出了一口鮮血。
沈景行造了一記重創,卻還是艱難的睜開了眼睛,似乎是要試圖看清楚沈易安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擋住自己的這一擊,沒成想,卻看到了怎麼都想不到的人。
“北清?”沈景行徹底愣住了。
換上了男裝的北清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森冷的氣質,一把大刀扛在肩上,悶青色的寬大衣袍隨著冷風微微晃蕩,頭戴一頂寬大的竹笠,只露出半個下巴。聽到沈景行認出了自己,北清抬頭,從竹鬥笠下露出了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沈景行,勾了勾嘴角,沒有半分笑意。
“呵哈哈哈……”沈景行忍不住笑了起來:“沒錯了,從百年前開始,沈家就藏著四大神秘護衛,其中素來有著北鬥貪狼之稱的九公子十年前莫名失蹤,各大勢力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他,我早該想到的,北清,北鬥貪狼,九公子,原來父皇早就把你當做儲君在培養了!”
聽了這話,沈易安慢慢的從北清的身後走了出來,看著不遠處的沈景行,道:“皇兄,我要走了。”
“我既無力攔你,你走便是!”沈景行說著,絕望的閉上了那雙狐貍眼:“沈易安你記住,這江山和顧念都是我讓給你的。倘若有一天你負了她,我不僅會讓你的國民不聊生,更會把她搶回來!”
沈易安知道沈景行是認真的,他只微微一笑,點點頭,道:“皇兄放心,這輩子你盡管遊山玩水富甲一方,你所說的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
“你就這麼自信?”沈景行盯著沈易安問道。
“我就這麼自信。”沈易安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走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說著,沈景行閉上了眼睛:“回去的路上自己小心,烏月國陸識已經到了大煬境內,你好不好不重要,但是一定要保護好她。”
“皇兄盡管放心。”沈易安說著,沖沈景行行了個拱手禮後,轉身回到了馬車上。
一場原本勢在必得的伏擊就這麼不了了之,看著沈易安的車隊越走越遠,沈景行終於撐不住,身形一晃,跌進了身後人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