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民女有失遠迎。”雖然熟悉的懷抱令人眷戀,但是顧唸的心裡畢竟憋著一股氣。掙脫了沈易安的懷抱之後,俯首低眉,對著沈易安,盈盈就是一拜。
看著這樣的顧念,沈易安只覺得心中一陣抽痛:“念兒……”
“王爺,”顧念慢慢抬頭,看著沈易安,露出了一個笑容:“民女擔不起王爺這聲‘念兒’,王爺還是喚我顧念,或者玉華娘子吧。”
聽著顧念生疏的語氣,沈易安半晌沒有說話。良久,這才吐出一口氣:“我知道你心裡怨我,但是念兒,不要離開我。”
誰知顧念立刻抬頭,用一雙清水一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沈易安,滿目的疏離:“王爺說的哪裡話,顧念家畢竟是王爺一手扶持著站起來的,於公於私,顧念也是始終跟王爺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期初可能顧念還不明白為什麼今天見不到沈易安,但是當她看到皇帝賜婚的喜告的時候,一切都明白了。
沈易安不出現,是因為他已經被賜婚給了瑾瑜公主。
沈易安不出現,等到顧念她知道賜婚這件事的時候,他就有理由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被賜婚了。
沈易安不出現,顧念就算在出城的時候就看到了喜告,也會為了等他出現而為他做好最後一件事。
顧念不傻,她很清楚皇家險惡,她不怪沈易安接受了皇帝的賜婚,她接受不了的是,沈易安竟然害怕顧念知道了賜婚的事之後就不幫助他了。
相處這一年以來,顧念以為自己瞭解沈易安。但是現在她才突然發現,她瞭解的不是現在的景瑞王爺沈易安,而是當初的玉華鎮知府沈易安。
“念兒……”沈易安被顧唸的眼睛看的心裡直痛,伸手想要拉她,但是顧念卻一個閃身,狀若無意的避開了。
“王爺,男女有別。”
男女有別……
男女有別……
沈易安只覺得心頭一陣壓抑。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顧念之間,已經可以用“男女有別”來隔絕了?
“罷了……”沈易安搖了搖頭,收起了表與形態的心碎,換上古井無波的眼神和一臉的君子微笑,道:“今天之後,你專心的做你的生意,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了。”
說完,沈易安不等顧念有所反應,轉身就踩著輕功離開了。
顧念只覺得一陣清風拂過面頰,空氣中還殘留著那個人身上獨有的味道,但是眼前已經空空然,毫無一物。
“呵……”顧念不由得苦笑:“男人果然是世間最無情的。”鄭易安是,沈易安也是。
他們從自己身上榨取了最後的價值之後,就如同破抹布一樣把她丟開。傻的是自己,蠢的是自己,活該的,也是自己。重活一世,竟然還奢求感情,她當真是……活該……
沈易安走後,顧念一直在原地站著沒有動。
夜風微涼,陣陣拂過顧念單薄的衣衫。月影搖曳,顧念清瘦的身影在牆上投下一道頹然的影子,許久許久,終於轟然倒地。
翌日,顧念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