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悠海的案子發酵得很快,重提不過才兩天,整個煬都已經人盡皆知了。
大將軍生前非常得民心,深受百姓的愛戴。當然,有多愛就有多恨,所以在景悠海的案子鬧出來之後,許多人從一開始的死也不信,到後面的失望痛心,這裡的情緒都不是假的。
如今一聽景悠海的案子竟然別有隱情,民眾對於嚴懲太子的呼聲非常高,甚至還有一股聲音說,沈澤辰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清掃障礙,好讓自己早日登上皇位。
這個訊息傳入宮中,皇上還沒表態,沈澤辰就沉不住氣了。
“父皇,兒臣認為,百姓的意見固然不能不聽,但是他們畢竟愚鈍,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何隱情,懇請父皇不要輕信謠言。”
一聽這話,本來還沒有什麼表示的皇帝當時就冷了臉,一句話也不說,直接退朝走人。
文武百官哪裡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面面相覷之下,看著跪在正堂的沈澤辰,紛紛搖頭嘆息,一個接一個的從他的身側離開,沒有一個人停下來跟他說什麼。
除了阮嬌蘭的父親,左相阮德臣。
“太子殿下,皇上如今情緒不穩,言官又在隨時隨地的等著彈劾您,下官勸您還是暫避鋒芒,修養一陣子比較好。”阮德臣也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婿前途暗淡,這才好心上前勸解一句。
卻沒想到沈澤辰抬頭就送上一個兇狠的眼神,嚇得阮德臣後退了一步,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正打算仔細看一眼沈澤辰的眼神的時候,卻發現他的神態又變回了一貫的冷然。
就好像,剛才那個眼神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多謝岳父大人提點,小婿銘記在心。”沈澤辰瀟灑的從地上站起來之後,優雅的拍了拍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一臉悠然自得:“告辭。”
看著沈澤辰的背影,阮德臣的心裡不由得嘆了幾聲。縱橫官場多年,他怎麼會看不出來沈澤辰極力偽裝的神色之下藏著的暴躁。
本以為沈澤辰是個可塑之才,但是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
這麼想著,阮德臣搖了搖頭,轉身也離開了。
翌日早朝,沈澤辰稱病沒有來上朝,皇帝大怒,派宦官抬著擔架去太子府裡,生生把裝病在床的沈澤辰給端到了朝堂之上,請來了禦醫給他好好的,仔細的診治了一番。
結果的確診斷出了風寒,皇上的臉色更黑了。
“身為堂堂太子殿下,在朕最需要你的時候竟然病了,你還能做什麼!”顧不上在上朝,皇上大發雷霆,當時就拿著手裡的書簡朝著沈澤辰砸去。
沈澤辰其實本就是佯病,但是被皇上這麼一砸,當時額頭上就開了個口子,嚇得禦醫大呼“皇上饒命”,趕緊給沈澤辰包好了傷口。
這下不管沈澤辰真病假病,他都真的是病了。無奈之下,皇上草草處理了幾件緊急的政務之後就退了朝,臨走前,把沈易安給叫走了。
因為當初沈易安在朝堂之上公然拒婚,皇上已經不理他很久了。這一次出了這樣的事情,在震怒的檔口,竟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把沈易安一個人留了下來,不由得讓眾臣紛紛猜測,是不是這儲君之位馬上就要易主了。
沒人知道沈易安跟皇上談了什麼,但是下午的時候,從宮中傳來了一道聖旨。太子殿下身體抱恙,著令回宮中修養,即刻返回。
太子的行宮遷回皇宮的時候,每一個人都是要經過宦官清點的。阮嬌蘭知道顧念根本不想跟他們進宮,所以在宦官清點人數的時候,單獨把她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