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村那幫叔叔伯伯當時就驚呆了。
這不是他們的知府大人嗎?怎麼變成景瑞王爺了?就算是青草村這種訊息閉塞的小山村也知道景瑞王爺的大名,可想而知沈易安的名氣有多大!
“王爺,裡邊兒請吧。”顧念說著,沖著正堂就是一指。
顧老三的靈堂設在偏廳,這是顧唸的意思。雖然說孫氏同意在許府給顧老三辦喪事,但是顧念也知道,這種事情本來就諸多不合適,她如果再在正堂擺靈堂,就算孫氏不會有意見,也難保別人不會說閑話。
可是盡管是這樣,顧念還是看到瑾瑜公主左右看了看之後,臉上閃過一絲不屑:“許娘子,你倒是好孝順,親爹的靈堂竟然擺在偏廳?看來你這個爹生前沒少揍你啊?”
顧念聽了這話還沒有什麼反應,倒是沈易安皺了皺眉:“瑾瑜,你是公主,說話的時候怎能如此不注意儀態?”
聽了他的話,瑾瑜公主的臉色變了變,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氣呼呼的撇開了目光。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顧念說著,落落大方的沖瑾瑜公主作了一揖:“我既已經被我爹賣給了許家,冠上了我夫家的姓氏,是斷然沒有在夫家為父親設靈堂的道理的。”
“但是我娘心疼我,我要在家裡立靈堂,她也什麼都沒說。”說著,顧念摸了摸眼睛:“我娘心好,我也不能讓她太難做,故而才把家父的靈堂設在偏廳。這裡畢竟是許府,設在正廳總是不好的。”
顧念這番話說得很漂亮,既洗白了自己,又無形之中誇了一把孫氏,更是把瑾瑜公主栽到她頭上的“不仁不孝”給撇得幹幹淨淨。
這會兒,瑾瑜公主已經氣得不行了。
“來人!”沈易安開口喚來了東塵:“許娘子孝心仁義感天動地,著令,在青草村顧宅舊址處,為她建一塊仁孝牌坊!”
聽了這話,顧念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瑾瑜公主就炸毛了:“為什麼是仁孝牌坊不是貞潔牌坊?”
只見沈易安瞥了瑾瑜公主一眼,淡然道:“守寡未滿三年者沒有牌坊。”
“謝王爺恩典!”顧念很是時候的開口,沖著沈景行就跪了下去,很實在的磕了三個響頭。
一旁的瑾瑜公主幾次想說話,但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沈易安,還是放棄了。
原本就已經被“知府大人變成景瑞王爺”這個訊息嚇懵了的青草村諸位叔伯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趕緊跟了上來,依次跪在顧唸的身後,跟著顧念一起沖沈易安磕了幾個頭。
“本王還有公務,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沈易安非常瀟灑幹脆的就走了,連瑾瑜公主在後面喊了好幾聲慢點兒你等會兒都當做沒聽到。
看著他的背影,顧念眼眸深深,情緒也低落了不少。一旁的孫氏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也閉口不言。
得了王爺的命令,宋裡長等人趕緊就回青草村著手準備給顧念建牌坊,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匆匆弔唁完了顧老三就走了。
顧念在鎮子上做了半年的生意,多多少少也結識了一些地主權貴之人,一整天迎來送往,好不辛苦。
第二天一早,孫氏院子裡。顧念正在喝粥,卻聽到木香在外面慌慌張張的喊了起來:“夫人!夫人您在嗎?夫人我有事兒找您!”
聽她的語氣還挺著急的,顧念放下了碗,跟孫氏說了一聲就走出了院子門。
一見到顧念,木香就拉住了顧唸的手,壓低了聲音:“夫人,景瑞王爺要走了,人已經到港口了,你要不要去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