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顧念趕緊推開了沈易安,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戰戰兢兢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孫氏,有心想要辯解什麼,但是卻心虛得話都說不出來。
“到家門口了還不回家是要幹嘛?”孫氏說著,瞪了顧念和沈易安一眼。
“我……跟沈……跟他道個別,我就要回家的,”顧念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生怕孫氏誤會什麼。
看到顧念這副模樣,沈易安心裡一陣心酸。
在顧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易安三兩步走到孫氏的面前,沖她作了一揖:“許老夫人,是在下唐突冒昧,還請您不要怪罪許娘子才是。”
“王爺說的哪裡話,”孫氏說著,手裡的帕子緊了緊:“能入王爺的眼,是我們家阿唸的福分。只是王爺,我們家阿念雖然是寡婦,但是已經是我們許家的人了,還請王爺以後謹言慎行才是。”
聽了這話,沈易安頓了頓,最後只能應了一聲:“許老夫人說的是。”
“阿念,快過來!”孫氏沖顧念揮了揮手,大大方方的拜別了沈易安之後,領著顧念進了家門。
一路跟在孫氏的背後,顧念心裡慌得直打鼓。她不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會是什麼,但是她知道,孫氏現在非常生氣。
以往都是柔柔弱弱的孫氏,今天在沈易安面前竟然展露出這樣大方的氣派,恐怕是目睹了顧念和沈易安擁抱的場景,讓孫氏找回了當年在大戶人家的底氣吧。
一路胡思亂想著,顧念本以為孫氏會把顧念帶到正堂甚至是佛堂,讓她向著許嘯行的牌位認錯什麼的。可是孫氏竟然什麼都沒做,只是把顧念送回了她的院子,叮囑木香好好照顧顧念之後,轉身就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顧念心裡忐忑的同時,也感到了一陣陣的孤獨。
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她是許家的寡婦,生是許家的人,死是許家的鬼。在這個名節比命還重要的時代,她如果能做一輩子的寡婦,那就是大家爭相誇贊的物件,可如果她中途改嫁了……
想到這裡,顧念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反正沈易安馬上也要走了,今後也就難見到了,何必管他那麼多呢?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顧念最後還是抵不過席捲而來的睏意睡了過去。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門外,沈易安正靜靜的站著,透過半合的門,靜靜的看著翻來覆去睡不安穩的顧念,到了下半夜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顧念就被木香吵醒了。今天是沈景行返京的日子,按理來說,她身為沈景行在玉華鎮産業的唯一代理人,是應當去送一送的。
可是顧念心裡還記掛著昨天晚上的事情,這會兒要她起來送人,她總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
“夫人,您還沒起來的時候老夫人就已經來了幾趟了,您看是不是出門前去一趟老夫人那兒?”木香一邊給顧念梳著頭發一邊問道。
今天顧念起得晚了,以往起晚了顧念就不去孫氏那邊吃早飯。可是今天畢竟比較特殊……
顧念始終想不明白昨天晚上孫氏那個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生她的氣怪她還是沒有生氣沒有怪她。
想到這裡,顧念忍不住嘆了口氣。怎麼可能不生氣呢,畢竟她還是孫氏的兒媳婦兒啊。
“算了……”顧念搖了搖頭,實在沒有勇氣在這個時候去見孫氏:“等送走了端瑞王回來的時候再去娘那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