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恨你,但是我知道你確實是在為我父親的平反奔走效力,我沒有怪你,但是我沒辦法面對你。一年前你到了寨子之後我就主動下山了,我怕我剋制不住自己傷害你。”
項子燁聽著顧星說這些,人已經有些恍惚了起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精心謀劃的一切會變成這樣,在他的記憶裡,小蛋黃應當不知道這一切才對:“你……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從我六歲開始,父親就會帶我去他的書房,他的東西放在哪裡我都一清二楚。在你讓我把信件放到父親的信龕裡的時候,我雖然當時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卻也把這件事記了下來。”
“後來父親被捕,朝廷派人抄家的時候,也是我親眼看到官兵們把那封信從信龕裡拿了出來,所以這一切,我從頭到尾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項子燁渾身顫抖,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你怎麼……你怎麼忍得了這麼多年……”
“我沒有忍啊。”小蛋黃說著,臉上露出微笑:“胡大哥他們都敬你愛你,而我敬的是胡大哥,不過是愛屋及烏而已。況且父親當初也說了,不要為他報仇,他知道一切都是你做的。”
“這次本來胡大哥說想要刺殺裘海德我就想告訴胡大哥了,可是轉念一想如果讓胡大哥和兄弟們知道亞父是這樣的人的話,恐怕會讓他們更加傷心,就沒有說了。”
“但是亞父,剛剛在我和姐姐上山路上伏擊的那個黑衣人,是您的手下吧?”
小蛋黃這話一出來,不僅是顧念,就連胡之睿也憤怒了:“項先生,您知道我師父和少主今天會上山?”
“小蛋黃,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會兒顧念終於忍不住了。
“姐姐,那個人始終沒有沖我下手,好幾次甚至可以抓了我脅迫你不許你跑也沒有動手,最後要不是我擋在你前面讓他猶豫了一下的話,他也不會被暗中埋伏的人殺死。他死後我看了一眼他的脖子,有亞父的記號。”
聽了小蛋黃的話,顧念愣住了。
當時她因為太害怕閉上了眼睛,只知道小蛋黃跑到了自己的前面擋著,但是卻不知道黑衣人的動作有遲疑。黑衣人死後,顧念著急忙慌帶著小蛋黃離開現場,也沒有注意到黑衣人的屍體上有什麼標記。
可是小蛋黃是沒有理由撒謊的。
“好……好……好……”項子燁臉說的三個好之後,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我一生謀劃,不過只是想要和大將軍平起平坐,從來沒想過害他性命,若不是那一次鬼迷心竅,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個境況……”
說著,項子燁的臉上老淚縱橫。
聽了項子燁的話,包括胡之睿三兄弟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五年來,他們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為將軍報仇。
可是臨了,卻發現,他們真正應該仇恨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
“許娘子,小蛋黃,其實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就在顧念準備帶小蛋黃下山的時候,在這土匪窩中,顧念竟然聽到了孟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