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自己是糟老太婆啊？”東塵說著，笑了幾聲：“那糟老太婆，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假的，別人說的是真的？反正最後被重罪入刑的也不是別人，是你們一家人啊！”
“你……我……”鄭婆子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因為祭祖的原因，大家起的都很早，這幾天也不做農活兒，這會兒聽到有熱鬧看，不由得都圍了過來。
“反正你就是不能幫著這個小寡婦！否則你就是小寡婦的姘頭！”鄭婆子索性耍起了無賴。
“你見過哪家姘頭還要睡馬車裡的？”東塵翻了個白眼：“要不是許娘子攔著，我真是想把你們一家老小都抓進去！”
“別以為你是官府的捕頭我就怕你！我要去告官！告你這個沒屁眼兒的！”
“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屁眼？難道你偷看我如廁？”東塵說著，一臉的嫌棄，還伸手在自己鼻子前揮了揮：“真是個糟老太婆，老沒羞！”
“你！我沒有偷看你！”
“這麼大聲豈不是顯得你更加心虛嗎？”
聽著他們爭吵越來越漫無邊際，顧念忍不住笑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的洗漱之後，這才開啟了自家的門。
馬車是靠著顧念家院子的牆停放的，東塵又是睡在馬車上，所以這會兒，東塵正高高在上的站在馬車上，背對著顧唸的家，看起來頗有些門神的威風。
“喲呵，小蕩婦出來了！”鄭婆子說著，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在屋裡跟男人翻雲覆雨，聽不見我在你門口說話呢！”
顧念並沒有理會鄭婆子，而是微微笑了笑，沖著東塵拜了下去：“東塵捕頭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東塵大大方方的揮了揮手：“我們大人說了，許娘子一家是第一批受到官府保護的貧困戶，現在日子雖然越過越好了，但是還是得多多關照著一些，免得有些心懷不軌之人，想要借機敲詐才是！”
這話一說完，不僅顧念，就連周圍圍觀的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把視線放在了鄭婆子的身上，其意味，不言而喻。
“看什麼看！”鄭婆子皺起眉頭，“老孃是來要回自己的地的！不是敲詐！”
“不知道鄭婆婆有什麼地是要跟我要的？”顧念說著，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鄭家是五十年前遷到青草村的，所以在我們村子裡沒有祖地，只能租賃地主家的地過生活。後來因為收成不好，連佃租也交不上，來年地主不願意把地租給你們家，嘯行哥看你們可憐才把我們家的地借給你們種的，怎麼就成你們家的了？”
雖然這話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但是顧念知道，對於鄭婆子這種人，說一百遍都沒有用，該不要臉還是不要臉。
“我不管你那麼多！”果不其然，鄭婆子一揮手，擺出一臉的無賴：“這塊地我們鄭家種了那麼多年，憑什麼給你！就算要給你，你也得給我們銀子買回去才是！我不要多的，我只要……只要五十兩銀子就夠了！”
這話一出來，周圍的人都看不下去的搖起了頭。五十兩銀子還叫不要多的？他們在地裡刨食的莊稼漢一年下來也就賺個三五兩銀子，就算是買一塊地，也只需要五兩銀子而已。這個鄭婆子開口就是五十兩，還說自己要的不多，簡直不知廉恥！
“大清早的，都圍在這裡幹什麼？”宋裡長本來想著一大早和自家婆娘過來看看顧念這兒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卻沒想到，剛到附近就看到這裡圍了好多人，隱約還聽到了鄭婆子的聲音，趕緊跑了過來。
“裡長來了！”鄭婆子看了宋裡長一眼，算是打了個招呼，之後還是翻著鼻孔看著顧念：“總之我不管，你這塊地，必須得給我們家！什麼李墨，那個老乞丐別想種！”
“鄭婆子！”宋裡長一聽又是這事兒，立刻吼了一聲：“你有完沒完？這是顧念心地善良，換做是我，我早就去縣衙裡告你敲詐勒索了！那塊地本就是人許家的，怎麼你三番四次的就是要來鬧事！”
“裡長，不是我要鬧事，我們家眼看著都過不下去了！”鄭婆子說著，抹起了眼淚：“我知道顧念這是記恨我，可是我也是沒辦法了呀裡長！沒了這塊地，你讓我們全家老小吃什麼喝什麼？”
“鄭婆婆，”顧念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了：“若是你覺得沒了地你們全家老小都活不下去了的話，可以讓你的兩個兒子到鎮子上去做工，一天也有個十幾二十文的收入，不會過不下去的。”
“你懂個屁！”鄭婆子啐了一口：“到鎮子上拋頭露面那是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寡婦才幹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餛飩店裡迎來送往的都是男人！你爹都看不下去，要跟你斷絕父女關繫了！”
一聽這話，顧唸的臉就黑了下來。可是還沒等她說什麼的時候，孫氏從顧唸的身後沖出來，指著鄭婆子就罵開了。
“鄭婆子！你有什麼臉罵別人？”孫氏氣得渾身發抖：“你老頭子死了以後你是怎麼把你兩個孩子養大的？還不是兩腿一劈等著人進門？我們家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做生意，你要是再這樣信口汙衊，我告訴你，我馬上就告官！我要讓官老爺治你得罪！”
“哦喲喲，了不得了，我說怎麼回來還要這麼大的排場，原來是全家都攀上了官老爺的關繫了。”鄭婆子說著，翻著白眼，陰陽怪氣的樣子，顧念一個沒忍住，剛要上前給她一個耳刮子，沒想到孫氏的速度更快，立刻就沖上去給了鄭婆子一耳光，還往她的臉上吐了口口水。
“別以為所有的寡婦都跟你一樣要做一個婊子才能活得下去！”孫氏的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鄭婆子一下子扇倒在地上之後，冷著臉，頗為嚇人：“我們清清白白的人要是讓你隨便汙衊了去，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死在你的嘴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