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終於停歇,霍曉玉取下晾曬在烈日下的運動背心和短褲,去木夏房間換下日式浴衣。
穿上自己的衣服,霍曉玉把房門鑰匙還給木夏,附耳低聲說道:“那顆痣在左邊還是右邊?”
木夏脫口而出,“那有痣?”
說完,木夏就後悔了,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霍曉玉叉腰狂笑,“真是個護短的老闆。”
霍曉玉換了衣服出來,四處尋人,“林焰呢?”
悶頭喝咖啡的袁秘書,“客人把他叫上去了——你找他有事?”
高階民宿的規則,管家隨叫隨到,一對一服務。
霍曉玉扭了扭脖子,“今早運動過量,渾身痠疼,我沒氣力走回去了,想要他開車送我。”
袁秘書起身,“我送你吧——估計他暫時走不開。”
翻越一個山頭只要五分鐘的車程,霍曉玉坐在副駕駛座,系安全帶的時候,眼角餘光看見後座有一捧百合。
霍曉玉問,“是送給木夏的吧?”
袁秘書點火,開車,沉默。
霍曉玉又問:“打算今天表白?”
袁秘書看了她一眼,一副“你知道的太多了”的表情。
霍曉玉嘆道:“可惜啊,又被林焰攪黃了。”
袁秘書繼續沉默,過了一會,才說道:“明明只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可是每次的結果都是差一點點。”
霍曉玉安慰他,“愛情就是這樣的,有時候時間不對,有時候時機不對,有時候遇到的人不對。玄學一點,就是兩人上一世修的緣分有限,今世只是遇見,就耗盡了所有的緣分。要不怎麼有那句俗話,‘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和木夏,估計只修了二百十五年,離千年還早著呢。”
袁秘書拐到一個彎道上,“我是黨員,我才不信這些。”
霍曉玉呵呵笑道:“既然你相信人定勝天,把我送回去之後,就立刻拿著百合向木夏表白,說不定這事就成了呢。”
霍曉玉一直把他往木夏身邊推,他心裡反而有一絲不甘,問:“當年你我大學畢業,也曾經山盟海誓過,覺得只要相愛,異地戀也無所謂。你想以後從商,去美國讀金融。我想從政,在內地大學讀碩士,計劃完成各自的學業,實現各自的理想。”
“我們異地戀一年,覺得這樣的愛情也很好,可是那年聖誕節,我提出帶你見父母,你明明答應我了,我傻傻在機場等你,你卻沒有回來……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聖誕節被女友放鴿子,袁秘書很傷心,他“翻牆”去推特看霍曉玉的社交賬號,看見她和朋友們過聖誕、在紐約時代廣場和當年最紅的歌手鳥叔一起跳騎馬舞的照片……
這下輪到霍曉玉沉默了。
到了山海印象,袁秘書停車,霍曉玉像是做了一個決定,翻出手機裡一張照片,“你猜猜他是誰?”
是個雞皮鶴的老頭,老頭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坐在電動輪椅上,鼻子裡插著氧氣,心跳監視器等等一堆醫療儀器圍繞著老頭。
老頭眼神一片死寂,像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
霍曉玉站在電動輪椅旁邊,表情冷淡。
一個青春逼人,一個將行就木,但兩人的面部輪廓卻有些神似,應該有親屬關系。
袁秘書:“是你爺爺?”
霍曉玉:“是我生父。”
袁秘書:“啊?你以前說你是個遺腹子,生父早就死了,母親把你養大後,得病死了嗎?”
袁秘書一直以為霍曉玉是孤女。
霍曉玉一嘆,“騙你的,因為我的身世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霍曉玉的母親是個大美人,十八歲時去香港逐夢演藝圈,參加選美比賽,被年紀比她父親還大的富商看中,包養成了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