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女人真是心口不一的生物麼?
想到這個衛長歌失笑,上了馬車。湯圓看不到娘親,已經哭了一會委屈巴巴的睡著了,小臉蛋上掛著圓滾滾的淚珠甚是可憐。
“陳禦醫,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我先帶湯圓回去了。”衛長歌相信陳靜之對中醫的調養藥理比自己更為純熟,對如何開藥也更有好的方案。
陳靜之本來還想同她一起再問些手術的事情,可也顧慮到天色太晚了,便作罷。等他交代好書生注意的事項和後續的來拆線的時間,衛長歌已是乘了自家馬車走遠。
抱著孩子的回府路上,小湯圓醒了過來,不老實的非要衛長歌將他抱起來,衛長歌自是依他,將他抱到視窗上。
小家夥看著滿街花燈,咯咯笑著,衛長歌被他的情緒感染了,也抿嘴笑著,隨即又垂眸,為自己和孩子的未來有些憂心。
當今世道亂的很,妖魔鬼怪操縱著權利遊戲,而她的願望,只不過是護著一家人平安喜樂罷了。
回到家中,衛長歌實在是累了,抱著湯圓和衣而臥,很快就睡著了。
夢裡,她夢到雲澈回來了,還跟她討梅花餅吃,她不給,他就無賴的跟她搶兒子,而自己怎麼也搶不過他,最終,他抱著湯圓越走越遠,而她怎麼也追不上。
從夢裡驚醒,天已是大亮,估計是姚氏知道她昨日奔波,便沒有叫她起來吃飯。
衛長歌伸手往左邊一摸,卻是空空如也,小湯圓不在!
衛長歌猛然坐起,環顧一圈,湯圓真的不在屋子裡,她一下子就慌了,顧不得穿外衣,穿了鞋就往外跑,“娘!”
“哎,怎麼了?”姚蓮花抱著湯圓笑著走進來,小湯圓在她懷裡咯咯的笑著,看到衛長歌伸著手要娘親抱抱。
衛長歌鬆了口氣,接過小家夥抱在懷裡,心中笑自己太過於緊張了,雲澈那家夥怎麼會和自己搶湯圓呢?
她才起來吃過早飯,陳靜之就到了,衛長歌心中瞭然,肯定是來詢問跟手術有關的事情的,也不讓他久等,直接便去了前堂。
陳靜之看到她,一下子站起身來,甚至險些打碎一隻杯子,他知自己失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重新坐下,眼睛裡的光卻是十分灼熱,將衛長歌看的都忍不住別開了臉,知道的是因為他是個醫痴,感興趣的是她的醫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看上了她這個人呢。
她剛落座,陳靜之就立刻問了起來,衛長歌這才發現他手中竟然還有紙筆在握,她調笑陳靜之道,“陳禦醫莫非是不相信自己的記性麼?”
陳靜之有些臉紅,但還是正色,“自然不是,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必須要嚴謹才是。”
衛長歌贊許的點點頭,對陳靜之這種虛心的態度十分有好感,她也不再拖延,將做手術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原理跟他仔細探討了一番,陳靜之邊聽邊記,最後竟是能複述的八九不離十。
送走了陳靜之,已是近午時,衛長歌閑下來,突然想到昨晚囂張攔路的兩個人。
能在這天子腳下如此蠻不講理,定然是個有背景的,昨日她若沒露面還好,但既然露面氪,怕是難免惹一身腥,與其等麻煩上門倒不如自己查查。
念及至此,衛長歌便讓人去街上打聽一二,沒想到很輕易的就得到了不少訊息。
昨天那個風流的公子哥,正是朝中一個四品官員的兒子,林風,在家中排行老二,最大的愛好就是到處刷存在感,一天不給人添堵便不痛快,彷彿這樣才能感覺到活著的意義似得,因此名聲臭的很,但誰讓人家是官二代呢,況且他所做之事只能說是任性,並未釀成什麼大錯,顧忌著其父面子,便能肆意至今。
然而讓衛長歌不敢置信的是另外一條附帶的訊息。
他的姐姐,林青,年歲三十,嫁過一次人,三年前丈夫因腦出血猝死了,而她守白三年,前不久才嫁了人,而她所嫁之人,是一個新晉的官員——衛崢。
盡管親耳聽到,但她依舊有些不敢信,坐直了身子問道,“你確定是衛崢?大嶺村的衛崢?”
“是的,小姐,正是您的父親,我已經差人仔細打聽過了。”報信的人小心翼翼的看著衛長歌的面色,生怕她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衛長歌其實除了吃驚,並沒有其他感受,畢竟衛崢是原身的父親,而非她的,於她並沒有什麼感情可言。
而且她在原身的記憶裡,並沒有發現太多跟衛崢這個父親有關的東西,反倒是姚蓮花一手將兩個女兒拉扯長大,非常不容易。
“當初衛老爺考中了之後,本來並無什麼特殊之處,只做了個地方官。但恰好那時,這四品官老爺的女兒路過衛老爺所在的地方,被綁匪給挾持了,衛老爺帶人圍剿了賊窩,救出了那林青,從此便搭上了官老爺的線,據說衛老爺最近一路高升,全憑借岳父幫持。”探聽訊息的人一口氣說完,看著臉色慢慢變得陰沉的衛長歌大氣也不敢出。
衛長歌其實並非在因此生氣,她只是替在家中苦等衛崢的姚蓮花感到不值,這樣的男人,若是在現代,別說受到法律制裁,就只群眾的口水都能將他淹死個幾百回了。
這樣一個自顧自考取功名,將一切重擔全都給了妻子,考中後又拋妻棄子的自私至極的男人,就算原身在,也不會對他有太多感情吧。
衛長歌搖了搖頭,下定決心,“不要讓夫人知道這件事情。”
如今衛崢這樣的情況,對於姚蓮花來說,倒不如永遠沒有衛崢的訊息,就當……他遇到不幸死在外面了吧。
衛長歌打算找個合適的時間,跟姚蓮花說衛崢已經遭遇不幸了,他這樣的人,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出現了,給人徒增傷心罷了。
“啪。”
清脆的碗碟碎裂聲響起,衛長歌心中暗道不好,果然一回頭,就看到已經淚流滿臉的姚蓮花站在不遠處,怔怔的看著這邊。
“長歌……她說的都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