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雨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慢慢緩過神來。看到自己已經回到了以前的院子,她還有些不敢相信,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吃痛再看,才欣喜地發現是真的回來了。梅夫人在一旁看著心裡也是酸酸的,當日裡是她出主意要把梅思雨送到庵堂裡去,可如今真見到梅思雨狼狽至此,心裡又覺得難受。
“叔母,徐世銘沒有和衛長歌結婚麼?”梅思雨開口問道,她上山後不久就有了訊息,說徐家向衛長歌提親了,她鬧了幾次,訊息就再也傳不過去了。還以為徐世銘和衛長歌成了親,她也就不抱希望了,可剛剛聽著,似乎那親事竟然也沒成。
梅夫人心裡一突說道“思雨,好女不吃回頭草。你不會是還想著徐家那個小子吧?!”
梅思雨心裡一亂,立馬吞吞吐吐起來“我,我沒有,就隨口問問。”
“思雨,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你若是還想安安穩穩過完下半生,就不要再想以前。”梅夫人看著梅思雨還是一副呆愣的樣子,不得不狠聲說道“你不聽,就回庵堂去!”
梅思雨身在一顫,立馬跪倒在地上,剛要開口說話,臉上就是一巴掌。
“我和你叔父一生雖也有不如意的時候,可求人歸求人,你跪什麼跪?!軟骨頭!你堂堂縣令家的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輕自賤!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次次出損招,不但親事沒了連名聲都受累。一個男人不敬重於你,你還指望什麼?!”梅夫人厲聲斥責道。
“可我不甘心啊!本來是我的都是我的!突然冒出來一個衛長歌,她把一切都毀了!”梅思雨哭喊著,身體蜷成一團,她恨啊!
梅夫人看著蹲在那裡哭得泣不成聲的梅思雨,真是恨鐵不成鋼。都已經是這個局面了,還能怎麼樣。慢慢走上前,用手輕輕撫在梅思雨的後背上,嘆口氣道“世間不平事多了,不公的事也很多。你想不通不過是覺得需實名維和如此狠心拋下你。可是你之前就真的樁樁件件沒有做錯麼?要知道有果必有因。什麼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不過是爭我該得的,叔母這也有錯麼?”梅思雨抬起頭,瞪大眼睛猶自不服氣的說道。
“這句話本來就錯了。若是你的何須去爭呢!”梅夫人嘆道。
“徐世銘本來就是和我先訂親的啊!他就是我的。”梅思雨繼續說道。
“你可是搞錯順序了。咱家收了他的聘禮,原本嫁女也是將你的一生轉嫁給了他們去負責。你不想著怎麼去孝順未來公婆,交結未來兄嫂,卻事事以自己為先。而且那徐世銘可不是他哥哥徐世文是個耳根子軟,見了女人走不動路的人。你從一開始就錯了。就算沒有衛長歌,你也不會過得開心!”梅夫人心知,若是這個時候在不戳破梅思雨的痴心妄想,以後這個家裡還是會不得安寧。
“我改!他現在不是還沒成親麼,我只要能嫁過去,一定好好的,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嬸母,你幫幫我吧”梅思雨不甘地說道。
“我說了這麼多,你是一句都沒聽進去。自從上次退親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我們和徐家就已經結下了疙瘩,你現在想怎麼嫁過去,難道讓我和你叔父,腆著臉去求他們麼?!”梅夫人沒好氣地說道。
“經歷這麼多,你一點反省都沒有。若長此以往下去,可怎麼好。我看你根本不懂得自尊自愛自重!從明日起,我再給你請大夫回來,女戒重頭再學一遍。”梅夫人說罷就朝門外走去,她就不信把這個侄女拗不回來。
見梅夫人走了,梅思雨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眼睛裡沒有感激卻是惡毒無比的看了一眼梅夫人離去的背影。還和自己裝慈愛,真是可恨,我是怎麼上的尼姑庵,若是我父親活著,怎麼會容你們這麼欺負我!
梅夫人才回到內室,就見梅嶺也氣呼呼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坐在椅子上,也不和梅夫人說話。
“老爺”梅夫人知道梅嶺吃軟不吃硬,就起身上前親自奉茶給他。
“哼!你眼裡還有我!那個孽畜形式一點忌諱都沒有,今天她回來就是威脅我們,你還敢留她在這!”梅嶺沒好氣地說道。
“思雨年輕,你看這次她能從山上自己一個人回來,可見也是怕了。以後會收斂的。再說了衛長歌一走,你和那位的聯系也就斷了,她可是你的侄女,你哥又是那麼死的你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眼看年初就要考評了,總不能讓人拿這事戳你的脊樑骨。”梅夫人揮退屋裡伺候的人,才悄悄說道。
“婦人之見!不管怎麼說,徐家退親的時候確實是那孽畜的錯,這是沒辦法抹黑掉的。衛長歌不過是走了,可她走的哪裡?那裡是京城啊!沒人接應她敢挺著肚子就拖家帶口的去麼?!”梅嶺說道。
“啊!老爺的意思是那位在幫她?!那咱們”梅夫人急著說道。人已經給留下了,現在怎麼好在推出去,而且她也捨不得,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給點懲戒就可以了。
“唉!先留著吧!對了你派人去山上查了麼?她到底是怎麼跑出來的,還有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鬟呢?怎麼就她一個人回來了?”梅嶺問道。
“已經派人去了,可眼下山上的雪還沒化,路上不好走可能得等明天了。”梅夫人說道,她也放下春草那個小丫頭不見了,可今天這事鬧得,也沒個機會問問梅思雨。
“嗯!那個孽畜怎麼說,可有悔恨之心?”梅嶺又擔心起梅思雨,他可是被這個侄女坑的夠嗆,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
梅夫人輕嘆一聲,搖搖頭,剛要說話,梅嶺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我說什麼來著,她要是能改就好了!敢大著膽子跑回來,就說明她心裡還是不服氣。”
“老爺你別急,以前是咱們太縱著她的性兒了。明日我就請個大夫回來,再好好教她一回,以後我多看著她點。”梅夫人說道。
“能教就教,教不了,就把她送回老家,找個老實點的嫁了。嫁妝給她多點,也算對得起大哥了!”梅嶺說罷又走了。他已經對梅思雨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