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遠處人群中,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正在奮力向這邊過來。旁邊幾個青衣家僕正在四周合力抵擋想擠出一條路。本也不那麼難,卻因為自家公子慷慨激昂的一嗓子,惹得眾人都看向那邊,繼而群情激奮,大家都開始高喊衛長歌。
李大牛一看眼前情景不由暗恨,幸得衛長歌已經被那住在莊子,久不現世的雲澈帶走,不然就出亂子了。
再看看徐世銘那邊已經有些支撐不住,本想對此人置之不理,可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奮力擠進去,連拖帶抱,總算將他帶了出來。
“都給我守在這,誰要是敢過這條線,就給我打!”徐世銘還沒站穩,就惡狠狠地指著面前失控的人群對幾個僕人說道。
李大牛心裡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雖然他本能對徐世銘這種紈絝有些看不起,可澄安縣這些年只傳徐家二公子紈絝風流,卻無苦主找上門去。倒是那徐家大公子風評不錯,可靠著家裡那麼大的背景,這些年只聽如何刻苦如何文采卓著,卻屢試不第,不由讓人有些疑惑。
“發什麼呆,我今日如此狼狽,大牛你還如此著迷,看來公子我,風姿又有精進啊!”徐世銘得意了一下,瞬間想起來意“咦,長歌呢?”
李大牛經不起徐世銘打趣,當下老臉一紅,若不是面板黝黑,定要被徐世銘再調笑一番。
“主子先回去了,徐公子有事麼?”
聽李大牛這麼說,徐世銘眼睛一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李大牛憨人一個,被他盯得心下惴惴不安,心想這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多說多錯,隨即轉身向前迎著人群走去。
“回來!說你傻還真沒錯。你說不得我也不多問,可現在這個樣子,你是去送死麼?!”徐世銘手一伸擋住李大牛的去路。
憨憨一笑,李大牛躬身撿起一個樹枝,掂量了幾下,繞開徐世銘義無反顧地走向人群。
看著這傻大個的背影,徐世銘突然生出點英雄陌路的感覺,然而還沒等他腦補完,就愣在了當場。
只見那樹枝在李大牛手上,橫掃四方,所過之處,很快就會騰出一片空地。這也引起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在目的無法達成,目標人物又消失不見的情況下,眾人將怒火都撒向了李大牛,然而都敗在了樹枝下。
徐世銘眼睛眯了眯,心下也是感嘆,怎麼衛長歌運氣這麼好,這樣的人物都能被她找到。更可貴在心地淳樸,這樣的人若在自己掌控中,很多事不是手到擒來麼?
看見李大牛如此生猛,李水就想帶著李村人去幫忙,卻被趙虎一把拉住。
“你拉我幹什麼?咱總不能看著大牛哥一個人對付,你要不去,我去!”李水心中念著衛長歌的恩情,此刻正是報恩的時候,撥拉開趙虎,就要上前。
趙虎心裡鄙視,毛頭小夥,這麼莽撞,以後可有你吃虧的時候。可還是追上去緊緊拉著李水不放手。
“李水兄弟,我知道你是擔憂。可咱們可不能給衛神醫添亂!”
“添亂?!”李水瞪著眼睛質問道“我知道虎哥你混過兩天,懂得道道比我多。我是粗人可也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衛神醫是怎麼對咱們的,你要那麼惜命,就擱這站著,喊兩聲助個威,到時候功勞我也算你一份。”
話說到這份上,趙虎的脾性也上來了,不等李水甩開自己,先放了手,冷哼一聲退到了一邊。眼看著李水領著一眾李村人向李大牛聚攏,趙村人也有些坐不住,可畢竟趙虎才是掌事人,他不說話,大家只能幹眼望著。
李水才走了沒幾步,又領著人回轉過來,趙虎心下一驚,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站起來迎了過去,卻見打頭的李水被一個小夥子強拉硬拽,臉上似有不甘,猶自一邊想要掙脫,一邊辯解著什麼。
可看那小夥臉帶笑容,卻是不惱,只兩手緊緊抓著,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近前。
趙虎還未有所動作,那小夥卻拉著李水先向趙虎打起了招呼
“虎哥好,我是李村的路無缺,以後叫我無缺或者小路都行。剛才你勸這小子我都看見了,謝謝啊!”
趙虎心裡有些莫名,可還是笑著回道“哪裡的話,都是鳳凰山的人,看在衛神醫的面子,也不能坐視不理啊!”
“你們這都說的什麼啊,沒看見大牛哥那邊那麼多人麼?我可沒你們那麼多彎彎繞的腸子,有話直說!”李水見一時班會也走不了,索性掙脫了路無缺,走到一旁,靠著一棵大樹,蹲了下來。
路無缺依舊臉上掛著笑,並不在意李水在眾人面前垮自己的臉。趙虎雖然心裡不快更甚,可也不能在小輩面前落了下風,只得面上訕笑著,卻在心裡打定主意不開口,隨他去。
“小水,你先別急,往那邊看!”
李水先是有些不耐煩,可挨不住好奇心的驅使,朝路無缺所指方向看去,只見場中李大牛將那最平常不過的樹枝,舞得虎虎生風,周圍的人都避讓不及,不由心之所向,剛安奈下去的火氣,又湧上了心頭。
路無缺心思縝密,自然知道李水相法,緊接著說道“大牛哥,如此生猛,我們去了反而成了他的累贅,你且等一等再去也不遲。”
心知路無缺說的不錯,可李水覺得有些拉不下臉,還要強嘴硬,路無缺知道這夥伴是個一根筋,若不能一次徹底將他說服,等下犯起倔來,怕是真不好收場。
“我知道你想著什麼。可你怎麼就不想想,我們現在根基尚淺,這藥材花卉生意還要靠這些人幫襯,即便不能幫襯,留個善名總是好的。你現在沖上去,手底下沒個高低,萬一打傷了人,你讓衛神醫怎麼收場,他們雖說都是普通百姓,可也比我們這些人強上不少,若不是有這學堂,你當人家願意上咱們這來麼?”
“怕什麼,這鳳凰山方圓百裡,咱們自給自足的也能過得很好,靠他們做什麼?”李水悶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