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理會周圍的議論聲,衛長歌緊張的觀察著女子的變化,每過一刻鐘,就讓李大牛將土換一次。換了四五次後,那女子直挺挺躺著,依然沒有任何起色。衛長歌的心也提的越來越高,臉上卻不顯,依舊仔細檢視。
周圍的人見此情景,早失去了耐心,喪氣話說的越來越大聲。衛長歌依然不為所動。徐世銘本想著這人不過剛掉進河裡,沒那麼兇險,衛長歌稍加醫治就能賺個起死回生的名頭。
不想等了這半日,卻是絲毫沒有起色,心裡也是焦急萬分。又在大太陽下曬了半天,終於最後的耐心被這群看熱鬧的人也消磨殆盡了。
“都給我閉嘴,誰再嚷嚷,我就讓他在這一起陪躺!”徐世銘這一句話吼出來,立馬安靜了不少。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什麼反應。徐世銘思鎖了片刻,向衛長歌走去。
此時衛長歌蹲在一邊,正在為那女子把脈,臉上除了凝重,眼神裡還有一絲疑惑。
“長歌,今兒都怪我。沒想到她這麼不經事,遇上你都活不了。你要不就委屈一下,裝作中暑暈過去,我把你扶進去,這事就算完了。”徐世銘怕打擾到衛長歌,小心翼翼地說道。
衛長歌沒有理會徐世銘,只是仔細檢查女子,當揭開袖子,手腕上一道紫紅色的傷痕,立刻引起她的注意。
“你是怎麼發現她的?”衛長歌問道。
想了一下,徐世銘道“就在半山腰那個深水潭邊。當時她在水裡掙紮,我看她落水時間不長,想著你能救活,也是一樁好事。要知道這麼麻煩,我就不救了。”
“是一樁好事,她身上還有什麼東西或者異常麼?”衛長歌繼續問道。
徐世銘轉身一招手,一個僕人跑了過來,“你下水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或者她身上有什麼東西。老實說,要是讓我查出來,你私藏了什麼,可就不是趕出府那麼簡單了。”
那僕人噗通一聲跪倒了地上,這二少爺雖說不如大少爺那麼愛管事,可府裡的人,都覺得這才是最不好惹的那一個。
“少爺!小人真沒藏什麼。不信你找人搜我的身。”
“你先起來,給我說說下水後是怎麼回事?”衛長歌說罷香徐世銘使了個眼色,徐世銘點點頭,那僕人才爬起來,稍加回憶,便對眾人娓娓道來。
“我們幾個跟著公子來看衛神醫。走到半山深水潭那裡,就聽見嘩嘩的水聲。以往我們過來,那水潭何曾有過這樣的響動。出於好奇。我們向那邊走去,靠近了才聽見有人呼救。小人善水,公子就派我去救。”
這僕人嚥了口水,見衛長歌聽的認真,趕緊又接著說道“下了水,我才發現這水其實沒那麼深。可那女子手上綁著繩子,一時掙脫不得。”後續的事,不過是怎麼解開繩子,怎麼將人拖上岸。
衛長歌若有所思,又把了一回脈。見還是沒有反應,竟一撩裙子,也顧不得什麼,爬在那對女子耳語起來。
周圍的人都大吃一驚,繼而嗡嗡聲四起。不管徐世銘再說什麼,都壓不住了。這回連李大牛那麼死忠於衛長歌的人都覺得完蛋了!莫不是主子太注重自己剛剛立起來的神醫名頭,才做出這麼荒唐的事。
“大牛!大牛!你快過來!”徐世銘急切地喊道。
“徐公子”
“什麼都別說了!快,快把長歌扶進去,她在這麼折騰,我可真是沒辦法了!”
李大牛一邊答應著,一邊向衛長歌走去。徐世銘則在原地焦急地想辦法,然而更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衛長歌竟然直起身,狠狠給了那女子一巴掌。
場中一下子靜了下來,連樹上的鳥叫此刻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哇!一個孩子的哭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場面。
然而只有那孩子的母親輕聲呢喃歌謠,其他人繼續保持安靜。所有人都被衛長歌的舉動嚇壞了。不過是沒有救活而已,而且那人許是已經死了,原本也怨不得衛長歌,大家不過是無聊,說幾句有的沒的,事後,這一切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人死如燈滅,不論生前怎樣,死後理應得到尊重。衛長歌的舉動可以說是犯了大忌。只不過礙於情面,大家只能透過沉默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衛長歌哪裡管別人怎麼看自己,什麼法子只要能救人就好。前世一代偉人不也說過“白貓黑貓,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就是現在衛長歌的處世原則。
“路哥哥,快點,前面就是了。咦,今天怎麼這麼多人都在,怕不是衛姐姐又在義診吧!快點走,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神醫!”說話的卻是剛剛趕來的路無缺和李火。
眯了眯眼,路無缺倒是沒李火那麼興奮,而是有些疑惑,又覺得怪異。尋常鄉民聚在一塊,都是熱熱鬧鬧,況且義診是天大的好事,為何這裡卻靜悄悄地。
走近一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怒氣和不忿,看向場中,路無缺覺得自己莫不是撞了鬼。
只見一個清瘦的白衣少女,正跪在場中,不停揮動著手。走近一看,卻是在扇耳光,而那個被打的人,竟然已經被埋在土裡。
“路哥哥,抱我起來,我也要看!”李火急切的扒拉著人群想要擠到前面去,卻被擋的死死的,只得向路無缺求助。
路無缺此刻滿腦子都是這樣詭異的畫面,哪裡顧得上李火。
李火恨恨瞪了一眼路無缺,突然想到可以從地上的縫隙裡鑽過去,立馬又興奮了起來。然而還沒等他行動,就被路無缺一把扛到了肩上,“不許去!”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見衛姐姐。你放我下來。”吵鬧聲引得周圍人側目,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反而還有人自動讓出道路讓路無缺過去。
大家都是一個心思,大人就算了,要是讓孩子也見到這樣的場面,不定以後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