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轉個彎就要到府裡了。”車夫沙啞的嗓音響起。梅思雨才收了手,喘著粗氣,靠回到窗邊。春草緩緩起身,眼裡的怨毒一閃而過,抬起頭來時,她又成了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鬟。
看了眼春草,梅思雨不耐煩地道“好好整理一下,等下不要給我丟人。對了,你手上的傷”
春草趕緊又跪了下去,“街上有野貓要抓小姐,奴婢用手去擋,才變成這樣的。”
梅思雨瞟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春草,慢慢說道“算你識相!”
不一會,馬車停穩,車夫擺好小凳子,春草先跳下車,然後扶梅思雨。梅思雨看了眼春草的手,握了上去,等松開的時候,又狠狠在上面捏了幾下。春草眼淚直打轉,卻硬生生憋了回去。
此後在一邊的車夫,也看到了,心下不忍,暗道一句“造孽啊!”
梅思雨走到內堂,就見嬸母房外,氣氛凝重。停下腳步,想要招手叫過,守門的婆子打探兩句。
不想那婆子面露難色,支吾幾句,就低下頭去,不管梅思雨如何詢問,就是不開口。
梅思雨只道,嬸嬸在為叔叔的仕途發愁。遂打起精神,換上慣常得體的笑容,一挑簾子跨了進去。
“嬸嬸!我”話音未落,啪!一聲,一個茶碗就在腳下摔碎,茶水茶葉濺了梅思雨一身。
“啊!叔叔你這是幹什麼?!雨兒哪裡錯了,你要這樣對我!”梅思雨柳眉倒豎,再無往日半點乖順,一邊跳腳躲開,一邊急著想要弄幹裙擺上的水漬。
“孽障!給我跪下!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梅嶺看梅思雨笑眯眯地進來,心頭火起,情急之下,摔碎茶碗。心裡也有些愧疚,但聽梅思雨還強自嘴硬,再無半點心軟,直接呵斥了起來。
梅思雨眼珠一轉,哭喪著臉向梅夫人走去“嬸嬸”。卻見梅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背過了身去。
這下,梅思雨才緊張起來,自父母先後因病而亡,她在叔叔家,一直過得很好,從未有今日這樣的情形。
“你剛剛幹什麼去了?”梅嶺問道。
“我就在後院繡幾個花樣子,您有事找我?”說著梅思雨轉過身,裝作憤怒的樣子“春草,你去哪偷懶了,怎麼叔叔嬸嬸找我,這麼重要的事,你都不來稟報?!”
春草哪裡想到,梅思雨又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心裡著急,卻一時想不到辦法,幫梅思雨把這個謊圓過去。只得跪下去,先認錯再說。
哪隻,梅嶺聽罷,氣的差點背過去。連有心幫梅思雨一把的梅夫人,臉色也霎時變得陰沉起來。
只有梅思雨還在想著就這樣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