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溫泉池中一泡,衛長歌身上的衣裳早已濕透。
不得已之下,她只得躲到藤蔓的後頭,將那濕透的衣裳拖下,而後起了一堆火,試圖烘幹它們。
夜色慢慢降臨,於雲澈方才的行為,她雖是極惱的,可仍舊時刻注意著溫泉那邊的動靜。
約摸一柱香過去了,只聽那邊傳來雲澈庸懶的聲音:“明日,你打算如何對付趙家村的人?”
衛長歌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雲澈居然聽到了她與趙虎的對話。
“官府!”簡短的回應了兩個字,她並不覺得雲澈會想幫她的忙。
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身邊,又莫名其妙的賴上了她,若說是不含任何目的,衛長歌是不信的。
經歷了上一世,她早已不信什麼愛情之類的東西。
腦海迅速的運轉了起來,想到從她身上摘下的那枚圖案奇怪的玉佩……似乎與慕梓楓的錢袋上的圖案有幾分相似。
她隱隱有種預感,雲澈接近她,是想打探什麼……
“你這般聰明,應該知道官府是治不了趙家村的人,便是今兒個治了他們,明兒個他們還會來!”雲澈半靠在青石邊,聲音帶著幾分舒適的庸懶,聽在人的耳中,魅惑至極。
可他的話,卻是一針見血,亦將問題的根本毫不留情的剝了開來。
當然,衛長歌也早已想到這個問題,她早前亦打探過,趙家村不過百餘口人,老弱婦嬬佔了三成,孩童佔了二成,剩下的五成男子,有二成在富人家做長工,於這種爭地的事,是不可能參與的,最後只剩下三成成年男子。
總共加起來,不過三十餘人。
這些人中,她便不信就沒有膽小的、體弱的或是被迫而來的。
如此算起來,真正來跟她搶地的人不過十幾、二十人罷了。
“你有辦法?”心中雖有了初步的計策,但衛長歌卻故意反問雲澈,她想試探他的心思,就如同雲澈這些日子在試探她一般。
“我若是幫了你,你是否就得以身相許了?”原本以為雲澈會敷衍幾句,或是幹脆不理會,卻不曾想他竟十分嚴肅認真的反問道。
雖然隔著層層藤蔓,衛長歌似乎也能感受到溫泉池中雲澈臉下的嚴肅。
她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幹脆起身穿過藤蔓,將雲澈的衣裳到他身旁的青石邊:“再不回去,我娘和妹妹該著急了!”
她是醫生,瞧著雲澈那模樣便知道他已然恢複得差不多了。
雲澈也不拖沓,立即便起身穿好了衣裳,兩人這才往山下趕去。
此時,天色已經全暗了,鳳凰山中靜寂得可怕,便是平常覺得悅耳的蟲鳴鳥叫,此時聽起來,也是覺得格外的詭異。
經歷了生與死,衛長歌似乎什麼都不怕了,可是……每每夜幕降臨,她都會格外緊張。
以至於,她的手自始至終都緊緊的握著,似乎這樣便能驅散她心中的黑暗。
很快,他們便一前一後走到了半山腰,草叢中突然發出一陣‘噝噝’的叫聲,衛長歌腳步一頓,渾身的肌膚似乎都僵硬了,可從小要強的她,卻沒有發出半句聲響,仍舊快速的向前走著。
就在這時,那緊握的拳頭被人牢牢的包住了,她想掙開,可奈何對方的力道很大。
“長歌,我害怕!”身後男子的聲音在衛長歌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