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搬?那可是主屋的旁邊,一般不是給自己最親密的親友或者貴賓住的嗎?公主來真的?”
“你不搬?難道要讓那淳于寧玉搬進去嗎?”她斜眼看了看我。
回到住處收拾東西,相府內的其他侍婢都用十分羨慕的眼神看著我,我倒想跟她們說,要不與你們換一下?不過這僅限於遐想。
在我收拾的當口,一個陰影擋住了光線,我抬起頭一看,原來是淳于美人身邊的丫頭,頂著個大大的巴掌印,站在我房前,“我家主子喚你過去!”
我記得淳于美人剛來右相府的時候,身邊跟著的不僅這一個丫頭,最少有十幾個貼身丫鬟,侍從、小廝更是不下五十,那陣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宮裡的哪位娘娘出宮遊玩呢。只不過是小住幾天,至於嗎?
她明明可以讓其他丫鬟來,卻偏偏遣了這個受了罰的,她是想給我個警告嗎?
我看了那丫鬟一眼,低下頭,繼續收拾。
我淡漠的態度惹惱了那丫頭,原本在主子那就憋了一大股氣,現在被遣來我這,還要看我一個奴婢的臉色,那憋著的氣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排山倒海的湧了出來。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小姐喊你過去是看得起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真以為你是個小主子了?!”
收拾完東西,拿起我簡易的包袱,看著擋在門口仍舊罵個不停的小丫頭,說了一句,“借過。”
奴隸意識在她心裡是根深蒂固,我話一出,她下意識的就讓到一旁,傻愣愣的看著我越過她身前,徑直走了出去。
等她反應過來感覺到事情的不對,我已經走出了好幾十米。
她從後面追上來的時候,拉扯著我,試圖讓我停下,嘴裡依舊不停的給我上潑婦罵街的“課”。
她年紀太小,頂多十四五歲,哪能拉住比她大了八九歲的我。於是右相府的下人院子裡出現了這麼有趣的一幕——我在前面若無其事的走著,身後抱著一條長長的“人尾”,那條“人尾”還在不停的叫罵著。
等我來到主廳找紫嫣複命的時候,她仍舊在罵著,不過語速慢了許多,聲音也低了許多,估計是罵累了。
紫嫣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帶著挪掖的語氣問我,“這什麼情況啊?還附帶了個小跟班?”
那丫鬟顯然也回過神,明白自己身處何處後,非常機靈的向紫嫣請了安,然後打我小報告,試圖讓紫嫣也罰罰我這目中無人的奴婢,“公主殿下,是我家小姐想請她過去一趟,說是想當面謝謝她遞給的披風。”“披風”兩個字她是咬牙切齒的說完。
她滿懷算計的看著我,繼續對紫嫣說,“哪知這人,一點都不通情理,不僅不搭理,連一句話也沒說。再怎麼說她也是在公主跟前伺候的人,要是讓別人知道她這麼目中無人,沒禮數,豈不是誤以為是公主教導的不是?”
“呀,你怎麼不早說?你從一開始直到剛才,嘴裡說的都是差不多意思的話,我還以為你要去參加罵人比賽呢,對於你們家小姐有請的事就沒提起過嘛,難道你是在練習的中途提到過?那就是你的不是了,一開始就應該簡單明瞭的說正事,接著在練習你的罵功不遲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我拍了拍她的肩,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對她說教。
“你!”礙於有紫嫣在場,她沒敢發作。
紫嫣覺得熱鬧看得差不多了,便替我解了圍,對著那丫頭說,“你先回去吧,小媛今天一天都沒有時間,她待會還要隨本宮去街上逛逛。等她空閑下來了,本宮會讓她去一趟的。”當然,什麼時候就不一定了。
那丫頭見紫嫣已經開了口,不敢再多逗留,忿忿的看了我一眼,不甘心的離去。
“呀,對了,替我跟你們小姐說一聲,那披風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讓她不必時時刻刻放在心上,她的謝意我感受到就行了。”那丫頭的左腳差點踩空,幸好身子的柔韌性比較好,反應也比較快,才不至於摔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