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一進門,許多獄犯圍來,或好奇,或關心地問他審判的結果。
泥巴的臉沉沉的,陰陰的,一言不發。其實,他內心的痛苦與絕望,只有他知道,只有天知道。泥巴的臉色由白變綠,由綠變黑,隨即漲得彤紅。
同室犯人看出情況不妙,猜測著竊竊私語:
“這小子死定了!
肯定判死刑了。”
犯人們各種形態,各種表情,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同情憐憫,有的兔死狐悲……
突然,泥巴一聲尖嘯,尖利吼叫,他猛地用盡全力一頭撞在牆上,殷紅的血流了一地。
泥巴,他躺倒在血泊中……
“哥,泥巴哥!”
一聲號叫,驚醒了沉在回憶中的泥巴。
當山茶花聽泥巴講到這慘烈的一幕,她又抑制不住大喊一聲,尖叫著抱住泥巴,她捧起他的臉,左看右看,近看細看,她看到泥巴的額頭髮際間有長長的疤痕,
一雙美麗的手輕撫他的疤痕,彷彿要抹去疤的痕跡,彷彿要減去他的疼痛。
山茶花語不成聲地說:
“哥,真想不到,想不到你吃了那麼多的苦,想不到找那麼有名的律師,結果還是這樣……”
她流著辛酸的眼淚,不停地呢喃。
泥巴鐵青著臉,目光灼灼,彷彿有一團火,憤怒的火焰在燃燒,他的腦海心田浮現那黑暗的時刻,
他握著山茶花的手,又沉入回憶,幽幽述說:
“山茶花妹妹,當我甦醒過來,一睜開眼睛,我看到的盡是白色的晃動。
原來,我躺在醫院,醫生正給我縫合傷口,我隱隱約約聽醫生說:
“創面大,傷口深,
他的腦已經震盪。”
我只是疼,只是昏,恨自己為何不死,恨蒼天為何不收下我。
“讓我隨燕姬去吧!”
我內心吶喊。
在病床上,我無言無語,只是不停地流淚,淚水溼了我的身體。
在醫院沒住幾天,我被警車送到監獄的醫院,一住進去,就是幾個月。
當我的傷口好了,又被警車送到監獄的監區,從此,我成了真正的囚犯,在監獄接受勞動改造。”
從此,泥巴蛻變,他再不是一介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