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女們規矩學得這麼樣了?”
冬季來臨,葉琳性子本懶散,恨不得整天都窩進被窩中,還不是因為怕冷,葉琳靈魂本就是冰雪屬性,除非原主的身體非常不給力,否則她是從不畏懼冷的,不過是因為到了冬天,人的懶性便越發放大,太後娘娘也不例外。可總是窩在暖閣中對身體也不好,因此皇甫淩凱特意讓恵、賢、淑太妃去將葉琳拉起來,賞賞雪景也可以,總要出來透透氣。
為什麼他自己不出馬呢?
皇帝陛下扶額,每次要把她拖出來,她便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盯著他,皇甫淩凱怎麼還忍得下心來?只能由著她。
無奈之下,只能讓她們三人去陪她出來走走。
葉琳雖然在皇甫淩凱面前像是個沒長大的女孩兒,可是在外人面前,她便是清冷威嚴,聰慧無雙的太後娘娘,裝不了可憐,也不好意思再懶洋洋躺在軟榻上。
所以太後娘娘只能咬著牙,正是睡覺好時節她卻要跑出來賞雪,嚶嚶,娘娘心中是拒絕的。
可是,看著後面幾位比她這具身體的娘親還大的幾位太妃,嗚嗚,沒好意思說她想睡覺啊!
無法,既然出來了,只能找個話題來醒醒神,而時下最熱的頭條自然是儲秀宮那些“前途無限”的秀女咯。
“回娘娘,雖然也出了不好亂子,但也沒出什麼大事,”突然,恵太妃好像想起什麼好玩的事情,捂嘴一笑,“不過臣妾倒是聽說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
“武陵侯府的大小姐武雙兒,生性冷淡,與其他秀女格格不入,從進宮便明裡暗裡被一些秀女孤立和使絆子,武雙兒本不想惹事,然而那些秀女卻變本加厲,重傷了她身邊的婢女,這下捅婁子了,當晚武雙兒暗中將那些秀女打得個半死,隔天秀女把事情告到李尚宮那,然而武雙兒一句輕飄飄的證據便讓所有秀女啞口無言,後來有些不死心的秀女還要去惹她,卻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臉腫,那些秀女們怕這個瘋子真的做出什麼事情,便暫時將恨意埋下,繼續孤立她,卻沒再做挑釁的事情。”
這件事葉琳自然知道,可是每次聽都覺得很有趣,雖然沒見過,但對這個武雙兒的感覺卻不錯,不過,現在那些秀女和她們的家族怕這個瘋子做出什麼毀了自己女兒的事情會暫時按兵不動,可一旦武雙兒落選或是那些秀女站穩了位置,那她和武陵侯府都會很危險。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思慮不周,以為光腳的不怕穿鞋,卻不知後宮有的是折磨女子的方法。
恵太妃一旦開啟了話匣便關不住。
“武陵侯府世代便是軍武世族,戰功赫赫,出過的大將軍數之不盡,而他們家族不論是男子、女子,教養方式都會一樣的,所以武陵侯府的大將軍不只是男的,也有女的,”說道這,恵太妃眸中劃過羨慕,在大楚,能將女子和男子平等對待的別說是貴族,便是平民也做不到,可是武陵侯府卻做到了。
羨慕也是一瞬,恵太妃馬上又是笑吟吟,“所以他們家的女子可不是嬌滴滴的閨閣女子,論起謀略和武功,比起男子分好不輸,可惜……”
恵太妃臉上滿是惋惜,“長年的徵戰卻也讓武陵侯府人丁逐漸凋零,即使皇家始終信任,卻抵不過殘忍的傷亡,到了這一代,武陵侯府只剩下一字一女了,上任武陵侯戰死時才三十三歲,武陵侯夫人悲傷過度不久也跟著去了,只留十多歲的世子和八歲的幼女,兩個孩子怎麼撐得起一個侯府,就算有陛下的厚恩,終究還是難逃沒落的命運,想必此次武雙兒會進宮,也是想搏一搏,為自己的哥哥爭取一線生機吧。”
“武陵侯終是殺戮太重,傷了子嗣。”賢太妃有些感慨道。
然恵太妃不滿了,啐了她一口,“什麼殺戮太重?要是沒有武陵侯府世代的犧牲,我們能這麼安穩嗎?你們這些人,也不想想武陵侯府付出多少,盡說風涼話。”
葉琳眉梢微挑,雖知三個太妃,恵太妃性子是最爽利的,卻不知她心中對軍人如此尊敬,也是,恵太妃的家族算是半文半武,血液中流淌著對軍人的尊敬也不意外。
賢太妃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好在相處久了,也知道恵太妃的性子,倒是沒怎麼生氣,只是無辜道:“我也是聽別人這麼說的……”
“少聽那些人瞎嘩嘩……”
淑太妃見恵太妃就要爆粗口,無奈扯了扯她的袖子,雖然她們都是先帝的妃子,但幾人家族差不多,從小算是一起長大的,後來進了當時還是皇子的先帝府中為側妃,因為先帝迷戀慧雅皇後,她們本就沒希望,多年來倒是相依為命,彼此互相鼓勵,走到了現在,感情比起親姐妹有過之無不及。
平時恵太妃在她們面前也隨意慣了,此時一激動,便把本性露了出來,可是現在還有太後娘娘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