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晚宴時,遠遠的瞧著她狼吞虎嚥的吃著東西時,那種煩的抓心撓肺的感覺。
這對他來說,都是無比陌生的。
“延珏,你說他還能活著麼?”小猴兒幽幽的問著。
“活著。”延珏忽得抽身開來,他扳正她的身子,狹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點點頭,“一定活著。”
小猴兒淚眼模糊的看著眼前這雙清明的全無渾濁的眼中所映著的自己,她突然有種噁心的感覺,這種噁心的感覺從胃的深處翻湧而來,讓她扭過頭去,想要去吐個痛快。
然而扭身之前,延珏手加了勁兒扳住了她,『逼』著她只能仰頭看著她。
小猴兒說:“延珏,你就當沒聽過吧。”
“不行,我聽見了。”
“那你就當我是騙你的吧。”
“不行,我信了。”
“呵……”小猴兒淚眼模糊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兒,自嘲的笑道:“噁心了吧?”
“嗯。”延珏輕哼。
小猴兒的喉嚨咕嚕了一下,閉上了眼睛,“噁心就噁心吧,反正我也噁心我自己。”她想,石猴子,你別太貪啊,這麼畜生不如的事兒,你還盼嘛理解啊!
做人的資格都是硬搶來的,你還強求個屁啊!
猴子下意識的推著延珏,力道極大,然,卻怎麼也推不動。
“睜開眼睛。”延珏說。
不睜,小猴兒想。
“睜開。”延珏又說。
不睜。
就當她沒出息好了,她不想看見他噁心她的眼神兒。
“不想睜就不睜吧。”話音落了的時候,延珏的唇貼在她的臉上,輕的像什麼似的,織密的落在她的額頭,眼睛,鼻樑,唇。
捲住她舌頭的時候,遠比從前的每一次都要大力,像是要掏幹什麼似的,吮的小猴兒腦子缺氧似的,漸漸的混著那越流越多的眼淚,小猴兒竟無力應和,泣不成聲,直到延珏放緩了力道,她才顫抖的蜷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噁心是噁心的點兒,不過爺兒不嫌棄。”延珏儘量說的輕鬆,可這話就像是催淚『藥』一般,不說還好,說完小猴兒竟哭的一塌糊塗,那憋了十年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都灑在了他的身上。
延珏什麼也做不得,只能『揉』著她的頭髮,她哭的多用力,他『揉』的便更用力。
延珏想,他真真兒是跟她一樣冷心冷肺,在她哭的無措聲聲喚額孃的時候,他竟只想著。
這猴兒能活下來,真他媽是該死的好。
……
這時而春風,時而雨。
一切就像是命定的一般,後來的延珏無數次的想過,要不是這個晚上,他鬧心的怎麼睡也睡不著,要不是他抽風了似的想打探六哥的下落,要不是這個晚上這貨破天荒的說了這許多,以至於兩個人凌晨還不曾睡下。
也許那一箭,就正當的『射』在了這猴兒身上了。
就在小猴兒窩在延珏懷裡哭得『亂』七八糟的當下,乎得像是一條閃電般,一隻箭矢從帳外『射』來。
咻的一聲,直而有力的嵌在床榻內側的一隅,箭矢鐺兒鐺兒的迴響,拽回了陷入情緒的倆主兒。
二人才反應過來,一個激靈的分開,第二箭又咻的『射』了進來。
那是連弩,『射』出來的箭,快而狠戾,直穿了並不厚的營帳,箭箭釘進一個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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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猴兒入睡的地方。
如果說第一箭,延珏反應慢了一步,那麼第二箭入內時,延珏早就快了小猴兒一步,一把大力的把她甩下了床。
“別動!”延珏低聲喝著。
彼時小猴兒意識到發生什麼,隨便抹了把眼淚,乎得神『色』染戾,一個鯉魚打挺的起身,便也瞧見了那營帳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