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兒,小爺兒,誒,小爺兒!”
“……啊?”
穀子自己都記不清,這是今兒的第幾次招魂。
看著眼麼前兒拿著雞爪子,不吃就瞅,明顯晃神兒的石猴子,她懊惱的搶過那雞爪子,又丟回了案几上的湯碗了。
“可別為難這雞爪子了,再瞅都乾巴了。”
“哦。”小猴兒恍惚的應了一聲兒,低頭捏了捏拿過雞爪兒有些粘膩的兩根手指,習慣的放在嘴裡唆了唆,倏的,一個激靈,她抽出手指,臉紅成了一坨兒。
“嘖嘖,就說你不對勁兒,還不速速招認!”穀子擺出戲裡‘降妖’的陣勢,接著一臉曖昧的低頭靠近小猴兒,“快說說,昨兒晚上後來上樹發生什麼了?”
聽見這個樹字,小猴兒的臉沒出息的又紅了,她嘶了一聲兒,眼兒一橫,倆手指頭成叉狀比劃著,狠叨叨的說,“再用介眼神兒瞄我,我他媽戳瞎你。”
“呦喂,您快戳瞎咱吧!”穀子捂嘴笑了兩聲,瞥瞥嘴兒,“省得我得瞧小爺兒你這副呆像。”
“嘿!我說你介丫頭欠他媽板兒磚吧!”小猴兒伸手就要去打她,卻聽穀子這時朝著門口屈膝急道。
“王爺吉祥。”
小猴兒倏的收回手,盤腿兒坐的直挺,抻抻身上的小褂,胡『亂』撥了撥眼前的頭髮。
噗嗤——
穀子一個沒憋住,掐腰樂的那叫一個前仰後合。
小猴兒伸頭朝門口一瞅,但見空空如也,翻兒了,靈巧的翻身下地,隨手從湯裡撈起那雞爪子,就朝穀子戳去。
穀子一瘸一拐給她追的滿屋子『亂』竄,邊笑邊拿著戲腔唱道,“這一池春水,怎生得一個『亂』也~『亂』也~”
“放屁!”小猴兒拿著雞爪子‘拿妖’似的,屏風前後,凳子上下,『亂』竄的追她,穀子腿腳不好,玩鬧哪裡是小猴兒的對手,兩三番圍堵,小猴兒便竄上了桌子,居高臨下,抓一雞爪子,一副土匪‘下山打虎’的模樣兒,就要下跳制住她時,穀子忽的又一臉正『色』朝屈膝道——
“王爺吉祥。”
“『操』!還來?!”小猴兒呲牙瞪眼,拿著雞爪子就要跳下去,彼時嬌喝,“棒槌沒兩遍!看招!”
然——
咚咚隆咚嗆,這回穀子真沒騙她。
這會兒拿一雞爪子的小猴兒居高臨下的瞧著才進來的這個背手而立,一臉促狹的英俊男子,不是那廝又是誰?
小猴兒無心去琢磨自個兒腦子裡怎麼竄出‘英俊’這一個詞兒,因為這會兒向來為所欲為,臉皮賽城牆的她居然有種想把腦子鑽地底下的衝動。
延珏身後的阿克敦實在沒憋住,笑出了聲兒。
“笑什麼?”延珏冷著眼兒的回頭瞥了他一眼兒,那眼神兒分明是在說——我媳『婦』兒,輪的著你笑話麼?
“阿克敦失禮,請福晉寬恕。”阿克敦把身子鞠的有些深,埋住了那壓根兒憋不住樂的狐狸臉兒。
“出去,外頭侯著。”延珏吩咐道,瞄了眼那‘山上潑猴兒’,嘴角抽了抽,又補充了一句,“都出去。”
穀子,阿克敦,於得水都呼呼拉拉的退下後,屋裡只剩下,小猴兒和延珏,一個桌上一個地下,兩兩相望。
“猴兒這名兒誰給你起的,還真貼切。”先開口的是延珏,說話間他已朝小猴兒走了過去,小猴兒清楚的看見了他的八顆白牙。
“笑個屁!”小猴兒臉一紅,‘惡狠狠’的揮動的雞爪子,“再笑我他媽戳死你!”
那八顆白牙越來越近,依然明晃晃,“呦,今兒學乖了,知道人都出去了,再撒潑,以後也這樣兒,知道不?”
“知道個屁!”只有嚷回去才能讓小猴兒不去看那廝泛著紅腫的薄唇上,一處泛著猩紅的傷處。
她絕不承認,那是她咬的。
“牙尖嘴利。”延珏一語雙關的說著,說話間還似有若無的『舔』了『舔』那傷處,被晶瑩的口水潤澤過後,顏『色』與此時小猴兒臉上的顏『色』無異,紅的滴血。
小猴兒下意識攥緊了雞爪子,心裡有個聲音在喊著:劃花他的臉!省得害小爺兒你恍恍惚惚!
“別他媽笑了。”不走腦的話一出口,小猴兒立刻想咬了自個兒舌頭,這樣的恍惚讓她有些惱火,於是掩飾著,儘量板著臉譏諷,“嘴扯的不疼啊。”
“疼。”延絕頗為中肯的點點頭,再度漫不經心的『舔』『舔』那傷處,“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