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小猴兒輕嗤,瞥瞥自個兒心口窩兒,再瞅瞅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兒就是再說——
我沒長心拿嘛跟介蹦達。
嘿!
延珏翻兒了,那狹長的眼兒瞬間瞪大了幾分,可才要說什麼,卻見那眼珠子上那刀尖兒一路下滑,再一停,他只覺得脖子側面血脈出,皮兒隨著刀尖兒微微下壓。
“別跟介大眼兒瞪小眼兒的,我再說一遍,東西給我。”小猴兒這話說的倍兒狠,全然卸去那些素日對延珏貴重身份凡事忖度幾分的矯情。
可不?
若說她從前矯情那是為了夾縫中混口飯吃,可眼下這個關口,不過倆結果兒,一,她扎他,弄回信,大不了得罪他一回,二,她服軟,由他看信——
那這氣兒她真不敢保能不能喘過明天。
所以當下,一不做,二不休,混混兒生存之道之首要,能用刀尖兒解決的事兒,絕不浪費腦子。
小猴兒攥緊那沒了大半截兒刀把兒的刀柄,又朝下壓了幾分,那杏眼兒裡竄出來的陰狠,真真兒能把村東頭的王二丫李四柱等大漢嚇『尿』褲子,可偏偏,那刀尖兒底下的人他是艾新覺羅家的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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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打小不知道死字兒怎麼寫的狠主兒。
一個你越是讓他往東,他偏就扳槓往西的頑主兒。
刀扎脖子,延珏躲都不躲,直直盯著小猴兒,揚揚手裡那‘信卷兒’,反手一握,牢牢攥在手裡,扯扯嘴兒道。
“我要是就不給呢?”
不給?
小猴兒笑笑,瞄了一眼他脖子這頭,再瞄一眼那頭兒『操』著行話呲牙道。
“介頭進去,那頭出來,小爺兒給你串一血糖葫蘆吃吃。”
呦喂……
這話兒說的……
咱七爺一個屏息眨眼,左眼流下了一道‘血淚’,陰陽怪氣的道,“都說這一夜夫妻百日恩,爺兒我見天兒的摟你睡,怎麼著就捂不熱乎你那石頭心呢?”
嘛呀!
噁心扒拉的!
弄得跟她絕情寡義似的!
“少廢話,你要捨得死,我就捨得埋!”說話間,刀又貼了幾分,小猴兒朝他伸伸手,那意思是,信給我,命還你。
這買賣不賠,可偏生——
“扎吧,你要捨得做寡『婦』,爺兒絕對不攔你。”延珏緩緩閉上那一紅一黑兩隻眼兒,擺一委屈就義的樣兒,一動不動。
嘿!
威脅她不敢扎是吧!
她有嘛不敢扎的!
她這輩子不知道扎過多少,哪個也沒哆嗦!
媽的!
攢緊了眉頭,啐了一口,小猴兒手腕一擰,刀尖兒向前,一個狠勁兒——
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