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天雷勾地火,是非摞成摞。
先是綠林客,再到個辣婆婆。
娘們兒本一堆,她又來胡攪和。
裡挑挑,外撅撅。
拍拍屁股她走了,窩裡『亂』了套了。
上回書說道那玉錄玳和婉瑩二人便服入府,原是那母惦心頭肉,打算瞧瞧自家兒子,卻不想兒子一早就沒了影兒,只剩這滿院子的‘兒媳『婦』’。
這下成了,茲說這天底下哪個大宅門兒裡,但凡剩下惡婆婆和一堆媳『婦』兒,那……嘖嘖,準沒好事兒。
可不,瞧瞧,這會兒帶著一隊人馬怒氣衝衝的前往槐暖軒的可不正是咱小猴兒那皇家婆婆麼?
有得看官急了,恨不得伸脖子到咱這故事裡頭大聲兒喊,哎呀嗎呀,猴爺兒~~你那婆婆來了,先把穀子放一邊兒接駕吧!
嘿,還真虧猴爺兒聽不著,若是聽得,她必是甩甩手不耐煩的攆跑你——滾邊兒去,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可不,恁說穀子現在這傷,別說小猴兒折騰全院子的丫頭奴才伺候她一個,就連平時懶得衣服都不自個兒穿的小猴兒自己,不也是腳前腳後的伺候著?
只是,她這伺候——
“嘶——”
當某猴兒‘自以為輕輕’的擦著那肩膀上包紮好的傷口周圍的乾涸血漬,穀子慘白著臉呲著牙,發出了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吃痛聲兒。
“嘛?還疼?”小猴擰眉,再度‘自以為輕輕’的杵了杵她的傷口。
“啊!——”穀子瞪著眼珠子張著嘴,全身疼的一抽抽許久不能平復。
小猴兒急了,“哪兒不得勁兒你倒是說啊,哼哼哈哈嘛呢?”
“小爺兒,算咱求你了,咱不用你伺候了,成不?”穀子的小扣兒眼泛淚了。
小猴兒擰眉,咕噥著,“你傷成介『逼』樣兒,我再不伺候伺候你,我成嘛人了?”
“小爺兒……”穀子要哭了。
小猴兒又‘輕手輕腳’的扒拉下穀子的腦袋,“甭酸酸唧唧的,沒見著閻王你奏燒香吧你!”
腦袋費勁的別過來,透過窗子瞧著那外頭稀稀落落的雨,穀子的一隻眼兒到底的滑落了一滴‘委屈’的淚水。
小爺兒,我這沒讓刀砍死也早晚讓你‘伺候’死啊!
“主子,『藥』……『藥』能喝了。”
這時,梳著兩把頭的小丫頭春禧端著那碗跟她那完全沒長開的小臉差不多大的『藥』碗進來了,原就聽著動靜兒抽搭,待走進一看,才發現這小丫頭滿臉都是眼淚。
怕她給打了,石猴子趕忙接過『藥』碗,接過這丫還真是不負眾望,站那穀子跟前開始哭。
“啊……啊……”
是嚎,張大嘴完全不控制的那種嚎,不是嗚咽,不是抽搭。
甭說給石猴子哭的直塞耳朵,就連那全身沒勁兒,缺了半條命的穀子都給哭煩了。
“別哭了!咳咳——咳咳——”
勁兒使的太大,穀子嗆了一口連連咳嗽,小猴兒見狀幹勁把『藥』放一邊兒,‘自以為輕輕’的給她順著氣兒,見越拍臉越白,全當春禧給哭煩的。
“閉嘴!”小猴兒朝她一橫眼兒,朝外頭甩甩頭威脅道,“再嚎你奏張嘴上外頭接雨去。”
“嗝——”
一口氣兒癟回去,春禧合上嘴兒憋著,抽抽嗒嗒,脖子一梗兒一梗兒的,半晌才紅腫個眼圈兒說。
“嚇死春禧了,嚇死春禧了……”
聽到這兒,恁是倆瓷嫌她煩,也不禁心軟下來,穀子扯著慘白的嘴角笑笑,“傻丫頭,我這不沒事兒麼,哭什麼。”
說這話的同時,穀子心裡其實還頗為愧疚,畢竟平素她對這小丫頭並不算好,甚至有點兒犀利,其實說道頭,她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小丫頭,一顆心簡單的緊。
穀子扒拉扒拉她的腦袋瓜兒,半晌,手卻僵在半空——
“穀子姐姐,你不知道,才剛我出去跟那太醫取『藥』的時候,在大門外頭瞧見詐屍了!那人滿嘴是血,瞪個大眼珠子,跟那些傳說中鬼怪可像了,嚇死春禧了,嚇死春禧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