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話說滴好,介吃盡穿絕天津衛。
話說這自打穀子給咱猴爺兒的粽子手剝了皮兒後,這一個晚上,她就像那灶坑一般,把那案几上的精緻點心,冷拼熟食,各『色』水果,胡吃海喝的吃了個遍,直吃到穀子怕她大病初癒,撐著自個兒把那些個大小盤子全都撤下去。
“你這餓死鬼投胎的?非得一氣兒吃完?”穀子掐腰瞪眼兒。
石猴子歪頭咧嘴兒剔牙,“多新鮮吶,你頭一天知道啊?”
這橫扁擔過不了城門,壓根兒說不過這猴兒一張衛嘴子,穀子也不給自個兒找那氣。
道是按部就班的給小爺兒洗漱一番。
雖說這槐暖軒這會兒奴才上上下下好幾個,可能近咱這猴爺兒身的,還就這穀子一人兒。
沒招兒,誰叫她瓷!
且說這會兒穀子正給那石猴子洗著腳,一個撓腳心,一個往外頭撩水,倆瓷玩兒的正熱鬧之際——
門‘砰’的一聲兒被推開了,屋裡頭笑聲戛然而止。
“哪個蹄子……”穀子起身才要罵,卻在見到一身錦袍的來人時,倏的一個正『色』,接著深深蹲了下去。
“給主子請安。”
“關門。”那來人道,接著一個酒嗝打上來,一股子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
穀子不用抬頭也知道,這主兒今兒又喝高了!
呦喂,不說這七爺兒今兒晚上要去訥敏房裡嘗她的手藝麼,這會兒是酒足飯飽吃夠了?
咋折騰這兒來了?
上回半夜莫名其妙在房裡頭鑽出來,鬧個不愉快散了場,今兒怎麼又來了?
低著頭,想著待會兒這倆祖宗又要鬧,穀子眉頭擰成一團兒,腳也沒停一瘸一拐的去把門兒關上。
“我是叫你先出去,再關門!”
只聽身後一聲吆喝,穀子只能給猴子一副自求多福的眼神兒,遂出去。
諾大的三開間兒裡,只留倆活祖宗。
只見那坐在炕沿兒邊兒的猴子邊晃『蕩』著腿兒邊甩著腳丫子上的水,打從這延珏一進屋兒,她那倆眉頭就擠在一塊兒,捨不得分開。
石猴子現在一瞧介主兒,滿眼奏不煩別人!
要說那主兒許是真吃多了酒,這晃晃噠噠一進屋兒,也不瞅那屋裡頭唯一的大活人,就直奔那裡間兒的床上,沾上那就是一個栽歪倒下去,整條兒長身兒全癱在床上,接著就是一陣輕鼾。
嘿!介是嘛事兒?
介府裡頭上下那麼多院兒,跑她介床上睡嘛!
“又他媽介揍『性』,介又是灌了幾兩貓『尿』?”
啐了一聲蹦下炕,趿拉一腳鞋,石猴子就朝裡間走過來。
她抱著膀子歪脖站著,直接抬腿上腳踹他屁股,“誒!快起來!介沒人伺候你,回你大屋兒睡去!”
這一踹,抬腳過高,這力道不大,那大老爺們兒寬厚的身板子是巋然不動。
接著打他那酒鼾。
“喂!起來啊!”
猴子那腳丫子都沒拿下床,接著往前一伸,又來一腳。
這一腳比前一腳使勁兒多了,可那剛從酒罈子裡跑出來那主兒,就像那一攤爛泥似的,雷打不動。
只一晃悠,鼾聲依舊。
猴子這下真幾歪了,攢了一窩子的氣兒,癟足了一股勁兒,朝那屁股的一點,猛的就是一腳。
嘿,你猜這一腳怎麼著?
誒!我『操』你表大爺!
石猴子壓根兒沒想到那才剛還打著呼嚕的主兒,這會兒倏的往裡頭一卷,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