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好看的人是不會缺男朋友的,”孫琪抹著桌子,幽幽地說,“我覺得今年傳媒的院花說不定得出在咱們寢室。”
蔡珊珊附議:“我也覺得。”
下午最後一名室友也到了,叫向珍。大家彼此交談一番,她們一聽尹蔓今年二十一歲,都不由驚訝,不謀而合地將她推選為舍長,擔負起管理寢室的重任。
晚上新晉舍長尹蔓躺在木板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姜鶴遠說他要去半年,那麼八月中旬就應該回來了。
他沒有聯系自己。
莫可言說的冷戰,無疾而終的相處,既然到頭來不理她,當初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他知不知道自己考上了h大?他真的一點都不關心?
還是他不回來了?
想到這裡,尹蔓心中一緊。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們分道揚鑣時,連句正式的告別也沒有。
好不甘心。
新生大會開完,為期七天的軍訓在同學們的鬼哭狼嚎中到來。
驕陽如火,盡管教官把他們遷到樹蔭底下,仍擋不住烈日炎炎,天氣像一個大熔爐,把人悶在裡面烤,樹葉紋絲不動,一絲風也沒有。
尹蔓在暴曬下滿頭大汗,孫琪的汗水混著粉底滴成了白色,一道一道往脖子裡流,軍訓作為檢驗容貌的最佳利器,除了尹蔓尚且能盡力維持住盤靚條順,其他一個二個籠罩在綠油油的軍訓服裡全成了黯淡的王八。
他們枯燥地站著軍姿,蔡珊珊忽然碰碰她的手臂,嘴唇嚅動:“我靠,你快看那個男的,好帥。”
尹蔓口焦舌燥地往她示意處看去,只見那人穿著白襯衣,身姿頎長,面容俊雅,衣袖規整地卷在肘彎,手上拿著一本書,堪稱是芝蘭玉樹,翩翩君子。他從容踱步經過,分明是酷暑天,卻彷彿為這個炙烤的午後帶來一縷微涼的清風。
姜鶴遠,混蛋。
尹蔓不自覺咬唇,眾人的視線全聚集在他身上,而他恍然不覺,教官看不下去,高聲大喝:“你們在看哪兒!”
大家連忙眼觀鼻鼻觀心。
“你!倒數第二排那個!還看!”
教官聲如洪鐘,尹蔓被震得一抖,以為他在吼自己,隨即旁邊的蔡珊珊被命令出列,在大庭廣眾下做了十五個下蹲。姜鶴遠聽到動靜,朝他們的方向瞥了一眼,輕飄飄停留不到一秒,就移開了目光。
尹蔓提起的心又放下。
隔這麼遠,王八都長得一樣,他怎麼可能在眾多灰撲撲的王八中找到自己這只美麗的王八。
尹蔓鬱悶地躺在床上,盯著手機裡姜鶴遠的訊息框,僅有的對話被翻看得倒背如流。她打了幾個字又刪掉,害怕發出後會收到對方已拉黑的通知,感覺自己實在遭人唾棄,他都不找她,她還因為他的歸來而雀躍。
尹蔓正氣得蹬腳,蔡珊珊從隔壁宿舍串門回來:“憶初,白天那個大帥哥居然是咱們學校的教授!”
尹蔓咳了一下:“哪個啊?”
蔡珊珊不可思議:“他那麼帥你就忘了?就是我看呆了被老鐵皮罰下蹲的那個,”她迫切地分享,“我聽說他是教經濟的,h大的神草級人物,怪不得一看就和咱們班的愣頭青不一樣。”
孫琪雙手贊成:“而且沒結婚,黃金單身漢!”
蔡珊珊美滋滋地說:“沒錯,我正式宣佈我對他一見鐘情。”
第二日,姜鶴遠又經過那條路,他和一個女人並肩而行,兩人有說有笑,這次他們恰好原地休息,蔡珊珊把他從上到下看了個夠,評頭論足地對尹蔓說:“你發現沒有,那女的肩膀一直往他那兒靠。”
孫琪提醒道:“憶初,你水溢位來了。”
尹蔓低頭一看,才發現礦泉水瓶蓋沒有關好,瓶身已被捏得扭曲。
秦巖下午過來找她吃飯:“我今兒看見你二舅了,原來他是h大的老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