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鶴遠打過去:“怎麼了?”
“可能得拜託您幫個忙了。”尹蔓不好意思地說。
一個小時後,姜鶴遠在酒店門口接到尹蔓。
她東拉西扯半天,然後支支吾吾地朝他借身份證辦電話卡。
姜鶴遠問:“你的身份證呢?”難怪她不坐動車。
尹蔓面不改色:“忘帶了。”
姜鶴遠手搭在方向盤上:“說實話。”
她察言觀色,含糊道:“……被扣下了。”尹蔓不敢告訴姜鶴遠,閃爍其詞地說,“做我們這行,你懂的。”
姜鶴遠奇異地看著她:“我怎麼會懂?”
“……”
他身上還有一堆事,沒時間和她扯淡,帶著她迅速去移動廳裡辦了張新卡,存下她的新號,又加了微信,走前約好和尹蔓下午吃飯,給她接風。
“沒事,您忙您的,不用管我。”她站在車外,客氣地把腦袋卡進車窗。
姜鶴遠無語地推開她的頭,揚長而去。
以前的卡決計不能再用,新的號碼尹蔓誰也不打算講。她辦完卡回到酒店,去前臺一打聽,聽說這套間一晚上兩千多,嚇了一跳,忙不疊在網上查了查離姜鶴遠家最近的招待所,將東西收拾好風風火火地搬走了。
招待所的屋子光禿禿的,一貧如洗,床單泛黃,和酒店自然比不了,好在她也不在乎,開啟58同城開始找房子。尹蔓記下一些價位相對合適的房源,和中介約好明天看房,等全部聯絡完畢,往外一看,已是暮色沉沉,華燈初上。
電話響起,姜鶴遠道:“我在酒店門口,你下來吧。”
尹蔓這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訴他,連忙報了招待所的名字,距離不遠,五分鐘就到了,姜鶴遠站在門前,抬頭看著上面陳舊燻黑的招牌。
“帥哥,住店啊。一個人?”老闆是個胖女人,坐在前臺邊嗑瓜子兒邊大聲招呼他。
姜鶴遠見那瓜子皮宛如暗器直直地朝他呸來,撒得到處都是,後退了一步:“等人。”
“哦。”老闆娘意味深長地打量他。
這家招待所的大廳——姑且算作大廳,頭頂上方一根刺眼的白熾燈管,將那連著天花板的蜘蛛網照得分明,牆壁上粘附著多年沉積的油汙,左側放著暗紅沙發,布都被坐成了光面,只能從靠牆的那一點布褶縫隙看出它原本鮮豔的顏色,一個男的吊兒郎當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頭發太久沒洗,劉海都膩成了綹兒。
尹蔓從狹窄樓梯上跑下來,那男的聽見腳步聲,目光赤裸裸地在她身上梭巡,吹了聲油腔滑調的口哨。
她懶得理這種人,徑直跑到姜鶴遠跟前:“姜教授。”
男人的眼神與姜鶴遠對峙片刻,悻悻收回了目光。
姜鶴遠皺眉問道:“怎麼跑來這種地方?”
尹蔓故作輕松:“你之前幫我定的酒店太貴了,我住不起。而且我在找房子,這兒也住不了多久。”
他語氣不善:“我讓你付錢了嗎?”
尹蔓卻誤會了,趕緊開啟包:“前臺說你定了三天,這是退的房錢,還有昨晚的……”
姜鶴遠止住她的動作:“上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