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澈習以為常地將她一手掛在肩膀上,一手拖住她的腰,熟練架著她往外走。
大宛跟在後面:“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尹澈:“每次蔓姐喝得差不多了都會提前打電話給我,江哥那邊吩咐過了,但凡是她找我,我都隨叫隨到。”
大宛:“你這騎士當得還挺稱職。”
尹澈低頭看尹蔓一眼,目光溫柔似水,仿若看什麼稀世珍寶,大宛本來喝了酒腦子有點遲鈍,意外見到他這個眼神,心下一驚,醉意頓時醒了三分。再見尹蔓無知無覺地靠在他身上,不禁暗罵了她一句。
這女人真是糊塗得很。?
尹澈將兩人送回家,走前三番五次叮囑大宛:“我上次從老家給她帶了點蜂蜜,放在冰箱第二層,宛姐,你記得弄點給她喝。”
大宛點頭:“今天辛苦你了。”
尹澈還是有點不放心:“一定得喝啊,不然她第二天起來胃疼。她根本不會照顧自己。”
大宛道:“我照顧她,你放心吧。”
一回到家,尹蔓聞到自己窩裡熟悉的味道,一直繃著的勁兒立馬就垮了,身體鬆懈下來,整個人重得不得了,大宛好不容易將她弄到床上,又盡職盡責地給她拌了蜂蜜水喝下。兩人都累得不行,倒頭便沉沉睡去。
翌日。
尹蔓每次喝完酒都醒得特別早,惺忪地看看時間,果然,才七點半。她揉著太陽xue,難受地哼了一聲,見大宛還睡得跟死豬一樣,毫不猶豫地搖醒了她。
大宛睡眼朦朧:“幹嘛呢。”
尹蔓還沒徹底醒過來,本能地叫喚:“我餓了,我要喝粥。”
“忍著吧。”大宛翻了個身繼續睡。
尹蔓開始瘋狂地搖大宛。
大宛終於受不了了,一把掀開被子使勁蹬了蹬腿:“煩死了!這就給你做!”
尹蔓心滿意足地躺下。
大宛被她折騰得睡意全無,幹脆坐下和她一起吃早飯,見尹蔓安安靜靜地喝著粥,問道:“你每次喝完酒尹澈都來送你?”
尹蔓機械地回答:“嗯,別人我不放心。”
大宛見她還在神遊天外,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他對你不一般。”
尹蔓大腦還混沌著,聞言一口粥含在嘴裡,嗆了個昏天暗地。
大宛狂笑。
“蔣宛如你發什麼神經?!”尹蔓怒吼。
她咳個不停,大宛給她倒了杯水,拍拍她的背,幸災樂禍:“活該,誰讓你把我這麼早弄起來。”
尹蔓咳得面色通紅,瞪著她,一本正經地說:“你太惡毒了,居然這麼報複我,看來我以後必須得遠離你。”
大宛撇撇嘴:“這麼激動幹什麼。”
蒙她所賜,尹蔓瞌睡徹底被炸醒了,她一圈一圈地攪著粥:“他在我眼裡和豬妹沒兩樣,我可是看著他長大的……”遲疑了下,她還是忍不住問,“你認真的?”
大宛:“就是感覺唄,女人的第六感。反正你自己喝多了注意點,別到時候引狼入室。”
尹蔓沉默不語。
尹澈。說來這個名字還是她給他取的。
他從那個窮山僻壤跑出來時才十三歲,家裡鍋都揭不開,連個像樣的大名也沒有。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門路,每天像條流浪狗似的守在醉生門口,非要跟著邵江混。邵江手底下的嘍嘍們聽說了這個小門神,閑得沒事兒老跑去招他,他又瘦又小,經常被欺負,偏偏性格倔犟,被打得再慘也趕不走,第二天鼻青臉腫又過來了。
尹蔓看不下去,制止了好幾次,尹澈腦子聰明,又有眼力見,後來就徹底抱上了她這條大腿,整日跟在她身後。邵江漸漸留意到這個小孩,發現他年紀雖小,卻有一股狠勁兒,不怕死,好鬥,又忠心耿耿,指哪兒打哪兒,非常好用,便將他留在了身邊。
她嫌他那個“尹二寶”的名字上不了臺面,說出去讓人笑話,做主給他換名字的那天,尹澈“撲通”一下重重跪在她面前,含著淚說他這一輩子都會把她當親姐姐。
大宛說他對她不一般,當然不一般,要是他對她和其它人無異,她怕是要心寒了。
想到這裡,尹蔓喝了口粥,淡淡回道:“你想多了,澈澈還小,不會的。”